等我弄死曹癞子,等我翻身,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周芊芊,是什么下场!
到了大队部,大队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曹癞子腆着脸,抬手“砰砰砰”地敲门,嗓门大得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大队长!大队长!俺来了!俺是曹癞子!俺带俺媳妇儿来开介绍信了!”
门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咳嗽,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大队长顶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脸没睡醒的烦躁。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曹癞子脸上挂着油腻腻的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得意劲儿。
而他身后的周芊芊,低着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就像一朵被霜打蔫了的娇花,只剩下满身的凄楚和狼狈。
大队长皱了皱眉,心里暗骂了一声“作孽”,但面上却没显露出来。
他侧过身,瓮声瓮气地说道:“进来吧。”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旱烟味儿。
大队长坐在那张掉漆的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摸出两张崭新的介绍信,又拿起桌上的钢笔,蘸了蘸墨水。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写完介绍信,又从另一个抽屉里翻出公章,“砰、砰”地两声,在两张介绍信上盖下了鲜红的印章。
他将介绍信推到两人面前,表情严肃地开始耳提面命。
“周知青,曹癞子同志,既然你们两个是自愿结合,我这个做大队长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有几句话,我必须得说在前头。”
“结婚过日子,不是儿戏。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扶持,相互体谅。”
“曹癞子,你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游手好闲!要承担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好好劳动,好好过日子!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曹癞子点头如捣蒜,脸上笑开了花,“大队长您放心,俺以后肯定好好对俺媳妇儿,把她当活菩萨供着!”
大队长没理会他的贫嘴,目光转向周芊芊,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周知青,你也是。既然嫁到了我们龙山大队,以后就是我们龙山大队的人了。要入乡随俗,尊敬长辈,团结乡邻,跟曹癞子好好过日子。”
“现在是抢收的关键时期,队里人手紧张得很。我给你们批半天假,你们赶紧去县里把证领了,下午就回来上工,不能耽误了队里的生产。”
“等抢收这阵子忙完了,队里再给你们批假,让你们好好歇歇,办个酒席。”
“谢谢大队长!谢谢大队长!”曹癞子连声道谢,一把抓过桌上的介绍信,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周芊芊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曹癞子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又怕在大队长面前露馅,只好强压着火气,凑到大队长跟前,搓着手,嘿嘿笑道:“大队长,那个……去县里路挺远的,您看……能不能把队里的自行车借俺用用?”
大队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借吧借吧!用完了赶紧还回来!”
“得嘞!”
曹癞子得了准话,兴高采烈地拉着周芊芊就往外走。
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就停在大队部门口的歪脖子树下。
曹癞子拍了拍后座,冲周芊芊扬了扬下巴:“媳妇儿,上来!哥带你去兜风!”
周芊芊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后座,胃里一阵翻涌。
她宁愿自己走着去县里,也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可她没得选。
她麻木地坐上后座,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
“坐稳了!”
曹癞子大喝一声,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车子“嘎吱嘎吱”地晃悠着,朝着县城的方向骑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龙山大队。
晒谷场上,秋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却驱不散人们脸上那股子看好戏的热情。
干活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话题的中心无一例外都是刚刚离开的曹癞子和周芊芊。
“哎,你们听说了吗?曹癞子真带着那个京市来的女知青去领证了!”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着他们从大队长那里拿着介绍信出来的。”
“啧啧,这曹癞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居然能娶到城里来的知青……”
“啥狗屎运啊!我看是周知青倒霉,被曹癞子给赖上了!”
“就是就是!曹癞子什么人啊?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周知青跟了他,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呦?”
“哎哟,这周知青也是想不开,怎么就……”
“想不开啥啊?她跟曹癞子都那样了,不结婚还能咋办?等着被当流氓抓起来啊?”
议论声中夹杂着暧昧的哄笑,言语间充满了对周芊芊的轻蔑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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