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金红色的光芒洒满唐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比往日任何时刻都要肃穆。
巨大的沙盘前,程咬金端坐主位,李承业与李寻欢分立两侧,一众将领屏息凝神。
李寻欢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指挥棒,点在沙盘上代表龟兹王庭的位置,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程帅,诸位将军。龟兹王授首,其部已群龙无首,陷入内乱,短期内不足为虑。然西域联军主力尚存,尤以疏勒、于阗、且末三部为首,互为犄角,抱团取暖。若我军步步为营,逐一击破,恐迁延日久,徒增伤亡,亦给西突厥可汗喘息之机。”
他手中的指挥棒向西划过,点在疏勒国的位置:“据可靠情报,疏勒国主已秘密向西突厥求援,援兵不日即至。届时,战局必将陷入胶着。”
程咬金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李寻欢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身旁眉头紧蹙的李承业脸上,微微一笑,指挥棒在沙盘上划出两道凌厉的箭头:
“我提议,兵分两路,速战速决!”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
“分兵?我军兵力本就不占优,再分兵岂非自寻死路?”
“太过冒险了!”
“李二郎,你虽立奇功,但军国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李承业更是猛地踏前一步,脸色阴沉,几乎是咬着牙低吼:“李存孝!你又要胡闹!分兵乃兵家大忌!你……”
“大哥,”李寻欢平静地打断他,指挥棒精准地点在沙盘上几个关键节点,“请看。疏勒、于阗、且末三部,看似抱团,实则各怀鬼胎,其联络通道漫长而脆弱。若一部遇袭,另外两部驰援,最快也需三日。”
他的指挥棒在代表己方的位置一分为二:“一路,由大哥你亲自率领,携我军主力,大张旗鼓,陈兵于疏勒边境,摆出强攻态势,吸引联军主力注意,将其牢牢钉死在正面战场!”
“另一路,”他手中的指挥棒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沙盘上标注的险峻山脉和荒漠,直插联军后方,“由我率玄甲破阵营,及部分轻骑精锐,绕过其防线,穿插敌后!”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承业,语速加快:“我不与联军主力纠缠,专攻其必救之处!焚其粮草,断其水源,破其王庭!大哥你在正面施加压力,我在后方搅他个天翻地覆!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军心必然大乱!届时,大哥你再挥师猛攻,必可一战而定!”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众将看着沙盘上那两道箭头,一正一奇,一明一暗,仿佛看到了两条出海的蛟龙,张开了獠牙。
这计划……太大胆!
太冒险!
但细细一想,若真能执行成功,效果也必然是摧枯拉朽的!
李承业死死地盯着沙盘,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
他不得不承认,弟弟这个计划,虽然看似疯狂,却精准地抓住了联军看似强大实则松散的要害!
将奇兵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他带主力在正面吸引火力,压力巨大,但相对稳妥;弟弟率轻兵深入敌后,风险极高,却也是破局的关键!
这已不是简单的军事行动,更像是一场豪赌!
“你……”
李承业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寻欢,声音沙哑,“你可知敌后穿插,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之局?你那一千多人……”
“大哥!”
李寻欢再次打断他,脸上不见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只剩下绝对的自信和锐利,“玄甲破阵营,就是为了这种任务而生的!我们人少,目标小,机动性强!加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隐约可见的几道倩影,“我有最好的向导和尖兵。论潜行、破坏、斩首,我们有信心甩开联军十条街!”
程咬金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沙盘都晃了晃,他虎目圆睁,看着李寻欢:“小子!你有几成把握?”
李寻欢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若大哥能牢牢吸住联军主力,我有九成把握,半月之内,让联军后方烽烟四起,不攻自破!”
“九成?”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又看向李承业,“承业,正面压力,你顶不顶得住?”
李承业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沙盘,又看看弟弟那坚毅的眼神,脑海中闪过昨夜那颗头颅,闪过玄甲营士兵狂热的目光,闪过那几位神秘女子的非凡手段……一股久违的豪情与血性冲散了所有的犹豫与质疑。
他猛地一抱拳,声音斩钉截铁,响彻大帐:“末将领命!必不负程帅所托,不负……舍弟创造之良机!”
这一刻,他不再以兄长身份质疑,而是以同袍身份,接下了这至关重要的半壁江山!
“好!”
程咬金霍然起身,声如洪钟,“那就这么定了!李承业,率主力两万,即刻开赴疏勒边境,给老子狠狠地打,打出气势来!李寻欢,率玄甲破阵营及三千轻骑,由你全权指挥,穿插敌后!老子就在这中军大帐,等着你们兄弟俩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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