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璃领命,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自云端坠落,径直飞入妖魔洞府。刚一现身,足下便绽放出一朵丈许大的莲花,清白色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洞府中的小妖们见他虽是童子之身,周身清气逼人,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颠仙、飞仙二妖见状,心中更是大惊——他们能感觉得出,这童子的修为远超自己,那莲花散发的清光,更是让他们体内的妖气如积雪遇日般消融。
“你是何方神圣?竟敢闯我洞府!”颠仙强提勇气,口中喷出一股黑烟,那黑烟乃是他修炼多年的毒雾,寻常修士沾之即倒。可黑烟刚靠近莲花清光,便“嗤”的一声消散无踪,连半分涟漪都未曾激起。
飞仙见毒雾无效,急忙拔下头上金钗,那金钗化作一道金光,直刺龙璃面门。龙璃却不闪不避,只抬手指了指,金光便如撞上铜墙铁壁般,瞬间碎裂落地。
二妖见神通无效,哪里还敢争斗,转身便要往洞府深处逃窜。龙璃轻喝一声:“既做了恶事,还想走吗?”
指尖轻弹,两道青绿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如灵蛇般缠住颠仙、飞仙的脚踝,藤蔓上还生着细密的倒刺,牢牢锁住二人,任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随后,龙璃又抬手对着地面一按,洞府中央顿时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地缝,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隐约能听见底下传来的阴风呼啸。
袍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颠仙、飞仙与一众小妖尽数卷起,扔进地缝之中,随后地缝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灶上那口还冒着温气的铜锅,以及锅中愣神的李玄。
“你还不出来,莫不是要在锅里洗到天暗?”龙璃转过身,看着锅中依旧发怔的李玄,轻声笑道。
李玄这才如梦初醒,他感受到体内的力气不知何时恢复,连忙从锅中跳了出来,也不顾衣服有水,说道“拜谢上仙救命之恩”,就要跪下。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无法下拜。
龙璃抬手一挥,一道清光落在李玄身上,他身上的湿衣瞬间变得干爽,连褶皱都平顺如初。
“不必多礼,”龙璃说道,“我只是老爷座下的童子,奉命来救你。老爷已在紫霞洞等候,随我来吧。”说罢,抬手召来一团洁白的云朵,那云朵轻柔如棉,稳稳落在李玄脚下。
李玄这还是第一次腾云驾雾,起初还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着云朵边缘,生怕摔落下去。可随着云朵缓缓升空,他低头望见脚下的群山如画卷般展开,溪流似银带缠绕山间,偶尔还有几只仙鹤从身旁飞过,心中的紧张渐渐被兴奋取代,眼中满是好奇。
李玄指着远处的山峰问道:“上仙,那座高峰可是观日峰?前面那片云雾缭绕之处,便是紫霞洞吗?”
龙璃性子温和,一一为他解答,云朵的速度也始终保持平缓,一来李玄还是凡身,承受不住过快的速度;二来紫霞洞本就不远,无需急于一时。
约莫一个时辰后,云朵缓缓落在一处洞府前。那洞府依山而建,洞口上方刻着“紫霞洞”三个大字,字体古朴苍劲,隐隐有金光流转;洞外栽着数十株古松,松针上沾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过,便有清脆的声响。
李玄跟着龙璃走进洞府,只见洞内宽敞明亮,并非他想象中的幽暗潮湿。洞顶悬挂着无数天然形成的钟乳石,这些钟乳石竟泛着淡淡的霞光,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石缝间长着些不知名的仙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洞府深处,有一张由云气凝聚而成的坐榻,一位身着素色道袍、面容威严却又透着温和的仙者,正端坐其上,手中握着一柄如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李玄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仙者——他自幼熟读道门典籍,家中更是供奉着泰玄的画像;何况泰玄在人间香火极盛,庙宇遍布各地,。
他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跪倒在地,对着泰玄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弟子李玄,拜见九霄弘道护法妙应真君!多谢真君救命之恩!”
泰玄抬手示意他起身,声音温和:“你无需多礼。你我也算故人,只是你沉沦红尘十世,早已忘了前尘往事。”说罢,他手中的妙应如意轻轻一点,一道金光自如意顶端射出,径直飞入李玄眉心。
李玄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身着仙吏服饰,在凌霄宝殿中侍立,手中捧着香炉;看见自己与司花玉女在瑶池边说笑,被灵官撞见;看见自己被玉帝下令打落凡尘,投入轮回;看见自己十世为人,或行善、或修道、或救人……一幕幕清晰如昨,前因后果瞬间明了。
他这才知晓,自己原是天庭侍香小吏,因触犯天规而堕入轮回;也才明白,为何自己天生便懂修行之法,为何在绝境中总能保持本心。
李玄心中百感交集,再次跪倒在地,对着泰玄重重磕了三个头:“多谢真王点化,让弟子知晓前尘往事!弟子昔日无知,触犯天规,今得真王垂怜,定当潜心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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