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如瀑,海上的明月高悬在夜幕之上。
这里是正在太平洋某处海域上行驶的豪华游轮,苏生正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听着外面海浪击打船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唉......”
苏生轻叹一口气,坐了起来,穿起外套,戴上了假肢,准备去外面甲板上吹吹风,顺便抽支烟。
此时已是深夜,轮船上异常安静,只能听见海风的声音呼呼作响。
苏生走到甲板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正准备点燃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栏杆处竟然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望着海面发呆。
“这么晚,还在外面吹风么,穿条长裙也不怕冷”苏生心里想。
他开始观察起对面不远处的女人。皎白的月光照映在她的身上,轻柔的海风拂起她洁白裙子的衣角。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束在背后,大概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纤细的腰肢,挺直的脊背。站在月亮之下仿佛真正的月下仙子。
苏明看着这副景色也不由得呆住了,即使看不见她的面容,可这出尘的气质实在是让人难以形容。
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苏生,但是却依然没有回头。
可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竟抓住栏杆轻轻一跃,直接跳向了大海。
“我操??”这直接把苏生干懵了,没点燃的香烟直接从嘴里掉了出来,来不及再多想什么。
苏生迅速环顾四周,抄起一旁的救生圈,跑到栏杆处也纵身一跃,冰凉的海水让头脑瞬间清醒,左右寻觅,可是现在的海面上哪里还有人影。
“嗯?人呢,不是吧,都要死了还这么倒霉啊,不会遇到女鬼了吧?”稍微吐槽了一下,苏生就放开了那个超大的救生圈,一头扎进海水里。
刚进水里,苏生就看见了还在不断下沉的女人,按道理来说溺水之人一般都先会在水面剧烈的挣扎,然后才会沉入水底。
可是面前的女人很奇怪,即使还隔了一些距离,看不太清她的容颜,可苏生可以断定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溺水者应有的慌乱和紧张。双手微张,任由身体向海底沉去,她很冷静,十分奇怪的冷静。
来不及细想,苏生努力往下潜去,同时伸出右手,想拉住她。
近了,还差一点,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更别提伸手了。
苏生感觉胸腔都要炸开了,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他快要到极限了。
而女人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只不过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个朝她奋力游来的男孩,看着他那笨拙的姿势,还有伸出来想要触碰她的手。
在海水中熠熠生光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她还是伸出了手,两手相握。
苏生拉住了她,奋力的朝海面游去。
刚露出海面,苏生猛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幸好救生圈还没飘远。
........
两人趴在一个巨大救生圈上面四目相对,都略显沉默。
现在苏生才真正看清面前女人的样子,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和苏明差不多大,算不上美女,但也不平庸。不过她却有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充满了仙气。这倒是和她在月下出尘的气质很像。
“完了,游轮也走了,就剩我们两个在这海上等死了。”
苏生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谈及死亡,语气却并没有那么悲观害怕。
少女依然没开口,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你是哑巴吗?”苏生好奇的问。
听到这话的少女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表情,似是恼怒?
“你才是哑巴。”
少女开口了,声音很好听,就是有点清冷。
“呃,你会说话啊,抱歉抱歉。你为什么要自杀啊,还在这里跳海,遇到什么打击了吗,说出来哥给你开导一下。”
见少女又不说话了,苏生便继续逗她:“聊聊嘛,反正我们两个又要死了,死之前聊聊天,敞开一下心扉,互相理解安慰一下多好。”
“你话很多。”
少女说道,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好看的眸子瞪着他。
苏生愣了一下,确实,说这么多话并不符合他平时的性格。
可是这时候他就是想说话,很想很想。
或许是面前少女和他一样都是将死之人的缘故,或许是他觉得这个沉默少言的少女是个很好的听众,又或许是他感觉逗逗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让她露出一丝恼怒的表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应该想过吧?现在这种局面。”
少女开了口,虽是疑问句,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的意思是我跳下来救你,然后给你陪葬这件事?”
少女没有回答,依然看着他。
“想救就救了呗,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其实我反而觉得现在是很幸福的局面,有个人陪你一起死亡还不好啊?一个人总归是太孤独了。”
听到他的话,少女清冷的脸庞突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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