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照!”旁边阴影里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摊主把头往阴影里缩了缩,“灯油钱付得起吗?照坏了东西你赔得起?”
林野赶紧把灯光往回收了收,心里纳闷:这摊主咋知道灯里是阳油?
两人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见个穿黑袍的老太太蹲在路边,面前摆着个木盘,盘子里放着几面镜子,有圆的、方的、带柄的,镜面都蒙着层灰,看不清影像。老太太抬起头,脸上满是皱纹,一只眼睛是瞎的,用块黑布遮着,另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野怀里的照魂灯,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
“小伙子,买镜子不?”老太太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我这镜子能照见你想找的东西,只要……付点小代价。”
张歪嘴刚想说话,被林野一把拉住。他想起苏老太太的话,没接茬,绕着摊子往前走。可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像是镜子碎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老太太手里拿着面碎镜子,瞎眼上的黑布掉了,露出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他们:“不买就算了,咋还碎了我的镜子?得赔!”
周围的摊主像是被惊动了,纷纷从阴影里探出头,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一步步围了过来。
“坏了,是鬼婆!”林野心里咯噔一下,苏老太太提过,守门的鬼婆最擅长碰瓷,一旦被缠上,不扒层皮别想走。
“赔就赔,多大点事!”张歪嘴举着工兵铲就要理论,被林野按住。林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扔在木盘上:“够不够?不够再给。”
鬼婆捡起钱,放在嘴里咬了咬,突然笑了:“够了够了,这钱……带着血气,我喜欢。”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递给林野,“这个送你,说不定能用得上。”
林野犹豫了一下,接过铜铃。铜铃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花纹和分魂镜的一模一样。
“走。”林野拉着张歪嘴赶紧往前走,身后传来鬼婆的笑声,笑得人头皮发麻。
“这老太婆真怪,”张歪嘴回头看了一眼,“十块钱就打发了?我姥姥买菜少一毛钱都得跟人吵半天。”
“她不是要讹钱。”林野掂量着手里的铜铃,“她是在给我们引路——你看这铃铛对着的方向。”
铜铃的铃舌微微晃动,指向长街尽头的一个帐篷。帐篷是黑布做的,上面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看着像办丧事的。
两人走到帐篷门口,刚想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正是早上在镜心阁遇到的那个西装男!
“……那面银镜我亲眼见过,绝对是守镜族的宝贝,只要拿到手,别说那缕残魂,就是青铜鼎的秘密都能解开……”
“嘘,小声点。”另一个声音更沙哑,“鬼市里耳目多,你确定苏老太太没察觉?”
“放心,她老糊涂了,以为把银镜藏在佛龛后面就安全了?等我拿到手,就让她知道厉害……”
林野和张歪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西装男果然没安好心,竟然想偷苏老太太的银镜!
“咱进去揍他一顿?”张歪嘴撸起袖子,用工兵铲拍了拍手心,“让他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我姥姥说对付坏人不能手软,就像拍蚊子,得一下拍死。”
“别冲动。”林野按住他,“听听他们还说啥,说不定能找到红光指向的东西。”
两人贴着帐篷布往里听,里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隐约提到“镜中影”、“替身”、“血祭”之类的词,听得林野心里发沉。突然,怀里的镇水纹石子猛地一烫,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厉害,这次不是泛红光,而是直接射出道红线,穿透帐篷布,落在帐篷中央的一个木架上!
木架上摆着面巨大的穿衣镜,镜面漆黑,看不到人影,只有红线落在上面时,才泛起层涟漪,像水面被石子打破。
“就是它!”林野低喝一声,拉开帐篷门帘冲了进去。
帐篷里的人吓了一跳,西装男和一个穿黑袍的老头正围着穿衣镜嘀咕,看到林野他们,脸色骤变。
“是你们!”西装男认出了林野,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坏我好事,找死!”
张歪嘴举着工兵铲就冲了上去:“让你偷东西!我姥姥说偷东西的该打!”
他一铲子拍在西装男的胳膊上,打得对方“嗷”地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黑袍老头见状,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对着林野撒出把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上,冒出阵阵黑烟,里面隐约有无数小虫子在爬,看得人头皮发麻。
“是‘噬魂粉’!”林野想起秦书老师手稿里的记载,赶紧掏出照魂灯,对着黑烟一照。阳油的灯光一碰到黑烟,虫子就发出“滋滋”的惨叫,瞬间化为灰烬。
黑袍老头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个铜镜,正是之前老王卖给林野的那面分魂镜!他举起铜镜对着穿衣镜,嘴里念念有词,铜镜里冒出缕黑烟,钻进穿衣镜里。
“不好!他想让残魂附在镜影上!”林野大喊着,掏出鬼婆给的铜铃,使劲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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