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黄粉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落在了烧红的铁板上。座钟的影子里突然冒出一缕黑烟,黑烟在空中打了个旋,化作个模糊的人形,没有脸,只有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就是它!影祟!”张歪嘴吓得一哆嗦,工兵铲差点掉地上,“看我砸烂你!我姥姥说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东西,就得用蛮力!”
他举着工兵铲冲过去,铜零件的响声和座钟的钟声混在一块儿,形成一股尖锐的噪音。影祟被这声音刺激得连连后退,黑烟变得越来越淡,像是要散开似的。
“再加把劲!”林野也掏出小铜铃,使劲摇晃着,“让它听听什么叫金石之鸣!”
铜铃声、钟鸣声、铜零件的碰撞声,还有张歪嘴时不时的吆喝声,在仓库里汇成一片,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影祟的黑烟越来越淡,那双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在一声刺耳的尖啸中,彻底消散在空气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座钟的钟声也停了,最后一声“当”响过之后,齿轮“咔哒”一声卡住,再也不动了。仓库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照魂灯的光芒在静静燃烧,照亮了满地狼藉。
“这就……没了?”张歪嘴举着工兵铲,还保持着挥击的姿势,一脸茫然,“我还没使劲呢,它咋就散了?我姥姥说邪祟都挺能扛打的,就像村里的无赖,打一顿能老实三天,没想到这影祟这么不经吓。”
林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刚才高度紧张,现在才觉得浑身发软。他看着座钟的影子,安安静静的,再没有异样,看来影祟是真的被驱散了。
“应该是没了。”林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守镜杂记》说的没错,器物之原音果然能荡邪祟。”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歪嘴把散落的铜零件捡回布包,嘴里还在念叨:“这些玩意儿还挺管用,回去给我姥姥做个风铃,挂在门口,既能驱邪,又能听响——她肯定喜欢。”
林野则在检查有没有落下东西,当他走到刚才影祟消散的地方时,脚底下踢到了个硬东西。他弯腰捡起来一看,是块烧焦的书页残片,上面还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字,像是“昆仑”、“冰眼”、“鼎魂”。
“这是啥?”张歪嘴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残片,“看着像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跟秦书老师的手稿字迹有点像。”
林野把残片小心地收好,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残片是影祟留下的?还是原本就藏在座钟里的?“昆仑”、“冰眼”、“鼎魂”,这几个词凑在一块儿,总觉得不简单。
他想起青铜鼎重铸时的情景,鼎身的花纹里好像也藏着类似的字眼,当时没太在意,现在看来,恐怕另有深意。
“回去再说。”林野把残片揣进兜里,“天快黑了,赶紧走。”
两人走出仓库,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红霞。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林野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同时摸了摸兜里的残片,硬邦邦的,像块冰。
他回头看了一眼仓库,在暮色中,它的影子再次变得悠长而诡异,像个沉默的巨人,守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林野心里清楚,影祟虽然被驱散了,但残片上的字,还有青铜鼎里可能藏着的秘密,都预示着他们的冒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昆仑在哪?冰眼是什么?它和鼎魂又有什么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林野脑海里盘旋,像座钟里没走完的齿轮,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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