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爷,您能给我们当向导吗?”顾言开口,语气很诚恳,“我们必须找到冰眼,不管多危险。”
老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野和张歪嘴,叹了口气:“老苏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再说,我也想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那儿,一切听我的,不能蛮干。我可不想再丢一次人,上次那事,成了我心里的疙瘩,多少年都睡不着觉。”
“您放心,我们都听您的。”林野赶紧保证。
接下来的两天,老马带着他们准备装备:冰镐、冰爪、绳索、睡袋、氧气瓶,还有足够的压缩饼干和罐头。张歪嘴对冰爪特别感兴趣,绑在鞋上,在客栈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咔哒咔哒”响,结果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引得老马哈哈大笑。
“这玩意儿看着简单,用起来学问大着呢。”老马帮他把冰爪绑好,“在冰坡上行走,重心要低,步幅要小,不然容易打滑。我年轻时候有个队友,就是因为冰爪没绑紧,从冰坡上滚下去,摔断了腿。”
张歪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瞎闹了。
出发前一晚,老马做了顿手抓羊肉,炖得烂烂的,撒上孜然,香得人直流口水。张歪嘴吃了三大碗,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摸着肚子说:“马大爷,您这手艺比我姥姥还好!我姥姥炖肉总爱放萝卜,说解腻,我觉得还是纯肉香。”
“那是你姥姥疼你,怕你吃多了积食。”老马笑着说,给林野倒了杯白酒,“明天就要进山了,这酒给你们壮壮胆。到了山里,可就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能啃口压缩饼干就不错。”
林野喝了口酒,辣得嗓子发烫:“马大爷,冰眼里的磁场到底是咋回事?真能影响人的神经?”
“不好说。”老马抿了口酒,“我怀疑那不是自然磁场,像是人为的。你们想啊,哪有自然形成的磁场能让人产生幻觉,还能冻出和人一模一样的冰雕?我总觉得,冰眼里藏着个大家伙,那磁场就是它弄出来的。”
“大家伙?”张歪嘴瞪大眼睛,“是像熊那么大?还是像大象那么大?我姥姥说山里有山神,长得跟山一样高,难道是山神?”
“比那些都大。”老马的眼神有点飘忽,“我当年在冰缝里,隐约看到冰眼里有个影子,黑乎乎的,看形状……像口鼎。”
“鼎?”林野和顾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是青铜鼎吗?”
“不好说,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老马摇摇头,“说不定是我眼花了。毕竟当时吓得不轻,啥都有可能看错。”
但林野知道,老马没看错。冰眼里的,很可能就是青铜鼎的另一半,或者说,是鼎魂的另一部分。守石人祖灵说过,鼎魂需要补全,看来,最后的关键就在这昆仑冰眼里。
夜深了,客栈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像有人在哭。林野躺在床上,手里捏着那块老马捡的石头,石头冰凉,却隐隐透着一丝暖意。他知道,明天进山,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比影祟、心魔更可怕的东西。但他心里一点都不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闭上眼睛,耳边仿佛传来青铜鼎的嗡鸣,还有冰眼里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交织成一曲神秘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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