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当同学们围着老师问题,或者互相考较知识点时,杨洋通常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或者闭目养神,手指在空气中无意识地划动着什么公式。有人向他请教问题,他会言简意赅地解答,思路清晰得可怕,但从不延伸,解答完毕便立刻回归自己的世界。他似乎已经脱离了“备考”这个低级阶段,月考于他而言,或许只是走个过场,验证一下他早已掌握甚至超越的知识体系。那份孤独和超越年龄的沉稳,让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月考当天,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粉笔灰尘,也照亮了课桌上摊开的、决定阶段性“命运”的试卷。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压抑的咳嗽声。
第一考场,汇聚了年级里最顶尖的学生。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春蚕食叶,急促而密集。
黄亦玫拿到理科综合试卷,快速浏览一遍,心中有数。她答题速度很快,尤其是遇到需要空间想象和逻辑推导的物理题时,她常常能在脑海中构建出清晰的模型,笔下如飞。遇到那道关于光学和几何结合的题目时,她甚至下意识地用上了素描的透视原理来辅助分析,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自信的笑意。
坐在她不远处的郑青云,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他每一步计算都工整地写在草稿纸上,逻辑链条清晰严谨,如同搭建一座精密的仪器。遇到黄亦玫可能用“巧劲”破解的题目,他往往会选择最稳妥、最基础的公式进行推导,虽然耗时,但力求万无一失。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得像要钉在试卷上。
而坐在角落的杨洋,几乎是开考后二十分钟就做完了所有题目,并且检查了一遍,然后便合上笔帽,静静地看着窗外,仿佛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监考老师早已见怪不怪。
黄振宇也在第一考场。他答题时看起来并不像郑青云那样全力以赴,姿态甚至有些懒散,但下笔精准,速度丝毫不慢。尤其在英语和语文科目上,他展现出了惊人的词汇量和阅读速度,作文更是写得行云流水,观点新颖。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偶尔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小动作中,看出他内心并非全然的放松——他在计算,计算每一科需要投入多少精力,才能达到他想要的、既能维持优等生形象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以便他悄悄进行其他计划的“精准分数”。
其他考场的气氛同样紧张。高一二班的李磊,抓耳挠腮,对着数学试卷上陌生的符号愁眉苦脸,心里一边咒骂着题目太难,一边又不自觉地想起黄振宇那副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嫉妒像毒草一样滋生。
苏哲则在尽力作答,他虽然家境优渥,但也不想成绩太难看,尤其是被他爸苏大爷盯着。遇到不会的题,他倒也乐观,耸耸肩就跳过,心态颇好。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如同赦令。教室里瞬间爆发出各种声音——长吁短叹、激烈讨论、对答案的争执。
“最后那道数学题答案是不是根号三?”
“我算出来是二啊!完了完了!”
“化学那个方程式你配平了吗?”
“郑青云,物理最后大题你结果多少?”
郑青云被几个同学围住,他耐心地跟大家对着答案,语气平和,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紧张。当听到有人的答案与自己不一致时,他会立刻拿出草稿纸重新演算,神情专注。
黄亦玫没有参与热烈的对答案环节,她收拾好文具,心情还算轻松。她对自己的发挥有大致判断,虽然有些地方可能因为步骤跳跃被扣分,但核心思路应该没问题。
黄振宇溜达过来,胳膊搭在郑青云肩上,笑嘻嘻地说:“书呆子,别算了,考完就解放了!走,打球去?”
郑青云头也不抬:“等一下,我确认完这一步。”
黄振宇无奈地摇摇头,看向黄亦玫,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看,学霸的烦恼。”
黄亦玫回他一个“少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时,杨洋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依旧抱着他那本《高等数学》,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结束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测验。
“喂,杨洋,”黄振宇忽然开口叫住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次第一,又稳了吧?”
杨洋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了黄振宇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题目太简单。” 说完,径直离开。
黄振宇被他这“无形装逼,最为致命”的态度给逗乐了,吹了声口哨:“得,当我没问。”
郑青云听到这话,抬起头,看着杨洋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有敬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他知道,和杨洋这种真正的天才生在同一个时代,是幸运,也是压力。
黄亦玫则看着弟弟,若有所思。她感觉黄振宇似乎并没有尽全力,那种游刃有余背后,藏着某种她看不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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