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宇的脸色缓和了些:“早这个态度不就好了?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西单的琴行,买一套达达里奥的EXP16,大概一百二。剩下的,你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手贱动别人东西。”
李磊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黄振宇会让步。
“看什么看?”黄振宇又恢复了那副痞痞的样子,“不想写?那还是五百。”
“写!我写!”李磊连忙说。
黄亦玫忍不住笑了,递给李磊纸笔。李磊趴在茶几上,认真地写起保证书来。
苏哲悄悄对黄振宇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恩威并施。”
黄振宇耸耸肩:“对付这种熊孩子,就得这样。”
李磊写完保证书,小心翼翼地递给黄振宇。保证书写得歪歪扭扭,但态度还算诚恳。
“行了,”黄振宇把保证书折好放进口袋,“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新琴弦。迟到一天,我就把保证书贴小区公告栏上。”
李磊连连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门关上后,黄亦玫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振宇,你刚才太帅了!看把李磊吓的!”
苏哲也笑了:“不过你真要他赔一百二的弦?我那套其实没那么贵...”
黄振宇眨眨眼:“当然不是。等他买来了,你把钱退给他一半。主要是让他长个记性。”
他拿起断弦的吉他,轻轻拨动剩下的琴弦:“再说了,这弦本来也该换了。正好借这个机会...”
苏哲会意,两人相视而笑。
黄亦玫看着弟弟,突然觉得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男孩,其实很有自己的处事智慧。他既维护了自己的权益,又给了对方改过的机会,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窗外,夕阳西下,水木园渐渐笼罩在暮色中。这场断弦风波,最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平息了。而李磊是否真的能从中学到教训,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腊月二十六,黄家厨房里,吴月江正准备清洗昨晚聚餐留下的一叠碗盘,刚拧开水龙头,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细流挣扎着喷出几下,便彻底断了流,只留下水管内部一阵空洞的、令人不安的呜咽声。
“哎呀!老黄!没水了!”吴月江急忙喊道。
黄剑知从书房出来,检查了一下其他水龙头,发现只有厨房这个出了问题。“可能是水管堵了,或者哪里漏水了。”他皱了皱眉,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儿,确实扫兴。“我去找李师傅来看看。”
李师傅,就是住在二楼右边的李大爷,水木园专属的维修工,负责整个家属区的水电、桌椅等杂项维修。此人技术是有的,但心眼小,嫉妒心强,尤其看不惯像黄家这样家境好、子女又出色的邻居。
黄剑知下楼敲响了李家的门。开门的是李大爷,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还拿着个扳手,似乎正在忙活什么。听到黄剑知说明来意,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快意的神色。
“哦,黄教授啊,厨房水管坏了?”李大爷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这大过年的,真是……不凑巧啊。我这儿正忙着修老孙家(孙教授家)的收音机呢,人家那是老物件,急用!你们家这个……得排队等等。”
黄剑知知道李磊嫉妒自家,这李大爷怕是也差不多,但本着邻里和气,还是客气地说:“李师傅,你看,这没水影响做饭洗碗,能不能麻烦你先抽空过来看一眼?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黄教授,话不能这么说啊!”李大爷把眼一瞪,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维修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孙教授家的事我先接的,总得给人干完吧?再说了,这水管问题可大可小,万一是什么大毛病,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你们要不先克服克服?用卫生间的水凑合一下?”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故意拖延。
黄剑知无奈,只好先回家。“李师傅说在忙,要等等。”他对妻子和闻声出来的黄亦玫、黄振宇说道。
吴月江叹了口气:“这大过年的,真是……那我们先用卫生间的水吧。”
一家人只能别扭地用盆接水,勉强应付着洗漱和简单的清洁。到了中午,想做顿饭都变得极其不便。黄亦玫看着父母为难的样子,眉头微蹙。黄振宇则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那罢工的水龙头,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副样子表示他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黄振宇溜达着下楼,看似无意地晃悠到孙教授家附近,正好碰到孙大妈出来倒垃圾。
“孙大妈,听说您家收音机坏了?李大爷修得怎么样了?”黄振宇状似关心地问。
孙大妈一脸茫然:“收音机?没有啊,我们家收音机好好的啊?”
黄振宇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如此。李大爷就是找个借口故意晾着黄家。
他又绕到李大爷家窗外,透过窗户缝隙,看到李大爷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屋里喝茶、听广播,哪里像是在忙修收音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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