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吴月江在后面笑着叮嘱。
很快,绘画社的成员们在黄亦玫和沈景行的召集下,也来到了院子里。支起画架,拿出画笔,选择各自喜欢的角度,开始写生。沈景行作为组织者,从容地安排着,时而指导一下新社员的构图,时而和黄亦玫交流一下用色,脸上带着自信而柔和的光彩。她的领导才能,在这春光花影中,自然流露。
苏哲也跑来了,他不是来画画的,是来凑热闹和负责搞笑的。他一会儿窜到黄亦玫身后,指着画板说“姐,你这花瓣画得像荷包蛋”,被黄亦玫举着画笔追打;一会儿又凑到沈景行旁边,一本正经地评价“景行,你这色彩搭配,绝了!有大师风范!”,逗得沈景行掩嘴轻笑。
连杨洋,也被窗外的喧闹吸引,难得地走下楼来。他没有加入写生的队伍,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繁花,看着那群沉浸在创作中的少年,眼神依旧清冷,但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丝。黄振宇看到他,从书本中暂时解脱,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花开了。”黄振宇随口说道。
“嗯。”杨洋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些怒放的花朵,又看向黄振宇,“你的申请,有后续了吗?”
“在等消息。你呢?论文反响如何?”
“有几个后续问题在跟进。”杨洋言简意赅。
两人就站在海棠花下,进行着他们特有的、简洁而高效的交流。阳光透过花枝,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进宝端着一盘他刚研究出来的、用春日野菜做的青团,热情地分给大家品尝。钱解放犹豫了一下,也接过了一个,低声说了句“谢谢”。李磊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边的热闹,没有靠近,但眼神里不再是以往的嫉妒,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平静。
黄振华周末休息,也陪着家人下楼赏花。他看着弟弟妹妹和他们的朋友们,看着这满园春色和欢声笑语,脸上露出了踏实温和的笑容。他对走到身边的黄剑知教授说:“爸,春天真好。”
黄剑知看着眼前景象,目光扫过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最终落在正和苏哲笑闹的女儿、以及正与杨洋交谈的小儿子身上,微微颔首:“是啊,一年之计在于春。看着他们,就觉得未来总有希望。”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写生暂告一段落,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或者干脆铺了张野餐垫坐在海棠树下,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黄亦玫和沈景行挨在一起,翻看着刚才的画作。
“景行,你捕捉光影的感觉越来越好了,”黄亦玫指着沈景行画面上花瓣的透明感,由衷赞叹,“特别是这逆光的部分,处理得很微妙。”
沈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你教我的,要观察细节,感受光线。我觉得画画真的能让人静下来,也更懂得欣赏美了。”
“是吧!”黄亦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压低声音,凑近沈景行问,“诶,我看你最近气色好多了,心情也好了吧?”
沈景行看着眼前纷落的花瓣,轻轻点头:“嗯,好多了。感觉……像是终于走出来了。谢谢你,亦玫,还有大家。”
“客气什么!”黄亦玫搂住她的肩膀,“以后咱们社团还要靠你呢!下次分享会主题你想好了没?”
另一边,黄振宇和苏哲、杨洋坐在一起。
苏哲啃着王进宝给的青团,含糊不清地说:“就剩下一年半了,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黄振宇踹了他一脚:“这么好的风景别说这么悲伤的故事。”他看向杨洋,“压力大吗?”
杨洋抬起眼,看了看头顶繁密的花枝,难得地说了句略带感性的话:“和解决这些问题相比,等待结果更耗神。” 这大概是他能表达的、关于压力的最直接感受了。
黄振宇了然地点点头,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郑青云没有参与大家的闲谈,他坐在稍远的石凳上,书本还摊在膝头,但目光却有些放空地看着海棠花。李磊不知何时坐到了他附近,两个都是沉默而努力,却天赋迥异的少年,在这同一片花荫下,各自想着心事,或许关于未来,或许关于那看似遥不可及、却又在努力触碰的梦想。
钱解放独自一人,靠在一株海棠树的树干上,看着眼前的热闹,眼神复杂。他曾渴望通过另一种方式获得存在感,如今却发现,那种方式带来的只有虚妄和危险。而这眼前的、平淡真实的温暖与活力,却让他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一片花瓣飘落,粘在他的肩头,他怔怔地看着,没有拂去。
夕阳西下,将天边和海棠花都染成了温暖的金红色。热闹了一天的院子渐渐安静下来。绘画社的成员们收拾好画具,互相道别。大家也陆续回家准备晚饭。
黄亦玫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画作,上面留下了海棠盛放的永恒瞬间。沈景行帮她拿着一些东西,两人边走边商量着下次社团活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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