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盛夏的灼热仿佛都化作了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笼罩在水木园上空。高二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对于这群即将迈入高三、面临人生重要分水岭的学子而言,其意义不言而喻。整个家属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低气压模式,连平日里最爱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孩子们,都被家长勒令放轻了脚步。
期末备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二楼黄家, 气氛紧张而有序。
黄振宇的房间里,俨然一个高效运转的作战指挥部。书桌上分门别类地堆着数理化、英语、语文等各科复习资料,墙上贴着精确到小时的时间表。他本人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高速运转着。除了要应对学校的期末考试,他还要分心准备即将到来的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省队选拔,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振宇,喝点绿豆汤,消消暑。”吴月江轻轻推开门,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汤进来,看着儿子眼底淡淡的青黑,心疼却不敢过多打扰。
“放那儿吧,妈,谢谢。”黄振宇头也没抬,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着一道复杂的物理题,眉头微蹙。
隔壁黄亦玫的房间,则是另一种风格。画架被暂时挪到了角落,书桌上铺满了文化课课本和练习卷。她正对着一篇古文默写抓耳挠腮。
“啊啊啊!这篇《逍遥游》怎么这么长!”她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要是考画画该多好……”
黄振华偶尔回家,看到弟妹们奋战的身影,会默默放下一些水果或点心,然后轻轻带上门。黄剑知教授在家时,客厅的电视永远是静音状态,他本人则在书房看书,尽量不制造任何噪音。
五楼杨家,绝对的寂静。
杨洋的房间,窗帘常闭,只有书桌上的台灯散发着冷白的光。他不需要像别人一样“备战”,高中的知识对他而言早已融会贯通,甚至大学课程也自学了大半。他面前的演算纸上,是远超高中范围的复杂公式。杨大妈走路都踮着脚尖,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了儿子“探索宇宙奥秘”。对杨洋而言,考试只是走个过场,第一名如同囊中之物。
沈家,压力如山。
沈景行的书桌前也堆满了书,但她时常对着书本发呆,眼神有些空洞。沈教授和沈母轮流“坐镇”,看似在旁看书,实则目光时不时扫过女儿,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凝滞了。
“景行,这道数学题的几种解法都要掌握,举一反三。”沈教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沈景行低低应了一声,手指微微蜷缩。她面前的笔记本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注意力要集中起来有多么困难。绘画社团成了她唯一透气的机会,但期末临近,去社团的时间也被压缩了。
三楼苏家,氛围轻松。
苏哲翘着二郎腿,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指随着节奏在桌面上敲打。面前的课本翻开着,但他显然没看进去多少。苏教授对他要求不高,能顺利毕业、将来接手母亲那边的产业或者随便读个大学就行。
“阿哲,稍微看看书,别考太难看。”苏教授推门进来,无奈地说。
“知道啦爸,放心吧,及格没问题。”苏哲笑嘻嘻地摘下一边耳机,“我这心理素质,稳得很。”
三楼郑家,冰火两重天。
大儿子郑青云的房间是“重点保护区”,郑老师亲自督战,要求他必须冲进年级前二十,甚至前十。
“青云,再看一遍错题本!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郑老师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而二儿子郑耀祖和小儿子郑登科的房间,则时不时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和郑老师的斥责:“你们两个!能不能学学你们大哥!榆木脑袋!这道题讲几遍了?”伴随着书本摔打的声音。郑母在一旁欲言又止,只能偷偷抹泪。
二楼李家,罕见的努力。
李磊的房间灯也亮到很晚。自从那次踢球被触动后,他确实在学习上投入了更多精力。虽然基础薄弱,理解起来依然吃力,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破罐子破摔。他咬着笔杆,对着一道数学题苦思冥想,额头上沁出汗水。
“磊子,早点睡吧,明天还考试呢。”李大妈心疼地催促。
“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李磊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一股罕见的执拗。
一楼钱家,例行公事。
钱解放对学习兴趣缺缺,在父母的催促下勉强坐在书桌前,心思早已飞到了如何利用暑假做点小生意上。
“解放,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看看书!”钱大爷喝着茶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钱解放敷衍地翻着书页。
四楼王家,志不在此。
王进宝对着课本如同看天书,哈欠连天。他的心思全在菜谱和灶台上。
“爸,我看这些真的没用,我以后就想当厨师。”王进宝小声抱怨。
“厨子也得认字!赶紧看!别考个鸭蛋回来!”王师傅嘴上骂着,心里却也明白儿子不是读书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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