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黄大学霸要出征了?准备去拿个金牌回来闪瞎我们的眼吗?”她靠在门框上,嘴里说着调侃的话,但眼神里的光亮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和骄傲。
黄振宇白了她一眼:“拿不拿金牌,都比你那素描画得好看。”
“你!”黄亦玫气结,作势要打他,手扬到一半又放下了,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计较。喂,那里丝绸好像挺有名的,你要是……要是顺便的话……”她眼神飘忽,语气变得有些含糊。
黄振宇挑眉:“想要丝巾?直说不行吗?拐弯抹角的。”
“谁想要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比完赛脑子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黄亦玫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但眼底的期待却藏不住。
出发当天早上,大家都起得很早。吴月江在厨房忙活着,坚持要让黄振宇吃了她亲手做的、号称“考试必胜”的红糖鸡蛋和定胜糕再走。黄剑知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吃早饭时,目光多次落在黄振宇身上。黄振华已经检查了好几遍车况和行李。
黄亦玫磨磨蹭蹭地最后一个从房间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小东西,飞快地塞进黄振宇的外套口袋,声音像蚊子哼哼:“喏,给你!晕车贴!听说坐大巴久了会晕,你可别在路上就吐得稀里哗啦,太丢人了!”
黄振宇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里的晕车贴,心里有些好笑,他从不晕车。但他看着姐姐那副“我才不是关心你”的别扭样子,终究没戳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知道了,啰嗦。”
一家人将黄振宇送到集合点——市教委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参赛学生和送行的家长,气氛热烈又带着临战前的肃穆。
吴月江最后一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但努力保持着笑容:“振宇,照顾好自己,比赛尽力就好。”
黄剑知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振华拎着行李,沉稳地说:“到了发个消息。”
黄亦玫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被其他队员和老师围住的弟弟,终于不再斗嘴,只是用力地朝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加油!”
黄振宇回头,看着站在晨光中的家人——母亲殷切,父亲深沉,大哥可靠,姐姐别扭却真诚。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更加坚定的力量。他朝他们挥挥手,脸上是自信而从容的笑容:“我走了,放心吧。”
然后,他转身,背着装有父亲给的资料、大哥送的背包、母亲准备的药品、姐姐塞的晕车贴的行囊,步伐坚定地走向那辆即将载着他奔赴“战场”的大巴。他的背影挺拔,像一棵迎风而立的白杨。
家人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大巴车消失在街角。吴月江悄悄抹了抹眼角。黄剑知深吸一口气,揽住了妻子的肩膀。黄振华目光沉静。黄亦玫则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念叨:黄振宇,你一定要赢啊!
这一刻,对于黄家而言,黄振宇不仅仅是去参加一场比赛,他更是背负着家人的爱与期望,去奔赴属于他自己的、更广阔的星辰大海。这场送行,没有泪水涟涟,没有豪言壮语,却在平淡真实的对话与细节中,将传统家庭内敛而深沉的亲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用各自的方式,为即将远征的战士,奏响了一曲温暖而有力的送行曲。
八月的夏日炎炎,但对于参加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NOI)的选手们而言,空气中弥漫的更是智力角逐的紧张与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决赛结果终于在紧张的等待后揭晓,黄振宇,凭借其扎实的功底和稳定的发挥,获得了全国二等奖。
这个成绩,对于绝大多数参赛者而言,已是足以仰望的高峰,是通往顶尖学府的重量级敲门砖。但对于目标始终明确、心气极高的黄振宇来说,一丝微小的遗憾或许在所难免——他距离最高领奖台,仅有几步之遥。
颁奖典礼结束后,喧嚣散去,黄振宇拿着那张沉甸甸的获奖证书,回到组委会安排的酒店房间。窗外是璀璨的夜景,与水木园截然不同的江南风情,他却无暇欣赏。他没有立刻与队友庆祝,而是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个电话,他早就计划好了要打。
水木园黄家。晚上八点多,正是家人聚在客厅休息闲聊的时候。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这么晚了,谁啊?”吴月江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接电话。黄剑知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黄振华从建筑设计图纸上抬起头,黄亦玫也按下了随身听的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部响个不停的话机上。一种默契的预感在空气中流动——很可能是振宇的消息!
吴月江拿起听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喂?”
“妈,是我。” 黄振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长途电话特有的细微电流声,但语气听起来平静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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