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驰轿车驶离了充满烟火气与学术氛围的水木园,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最终驶入一片静谧且戒备森严的低密度别墅区。参天的树木、精心打理的花园、以及那隐约透出的距离感,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主人的身份与能量。
车子在一栋带有宽敞前庭和独立花园的别墅前平稳停下。中式与现代风格巧妙结合的建筑,在冬日萧瑟的园林映衬下,显得格外恢弘而内敛。早有穿着得体的佣人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
“到了。”马乐瑶侧头对黄振宇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今天回家后显然也重新打扮过,换上了一身更为正式的藕荷色羊绒连衣裙,气质愈发显得优雅干练。
黄振宇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惯有的、略带阳光痞气的从容笑容,但眼神深处多了几分审慎与郑重。他提好手中的礼物——包装精美的茶叶、野生药材,以及那盆被他小心护着的素心兰,跟着马乐瑶下了车。
踏入别墅大门,温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檀香扑面而来。内部的装饰并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不凡的品味与底蕴。中式红木家具、墙上挂着颇有来历的水墨画、博古架上陈列着看似随意却价值不菲的瓷器摆件,空间开阔,色调沉稳,一种无形的威压感弥漫在空气里。
“爷爷,奶奶,爸,妈,哥,我们回来了。”马乐瑶的声音在宽敞的玄关处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随着她的声音,黄振宇看到了今晚他要面对的核心人物。
客厅中央,一位穿着中式对襟褂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却目光锐利如鹰的老者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中盘着一串光泽温润的佛珠。他并未起身,只是目光如视质般扫了过来,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感。这便是马乐瑶的爷爷,一位虽已退下但仍余威犹存的从政者。
他身旁,坐着一位穿着藏蓝色旗袍、颈间戴着珍珠项链的老妇人,头发银白,却梳理得纹丝不乱,姿态优雅,面容慈祥中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与通透。她是马乐瑶的奶奶,真正的大家闺秀,眉宇间能看出马乐瑶的影子。
侧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穿着剪裁合体西装、气质精干沉稳的中年男子,他看向黄振宇的目光带着商人的精明与考量,他是马乐瑶的父亲,成功的商人。他的身边,是一位穿着职业套裙、气质知性而略带严肃的中年女性,目光敏锐,带着体制内特有的审慎,她是马乐瑶的母亲,同样身居要职。
稍远一些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上下、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冷峻沉稳的年轻男子,他的目光最为直接,带着明显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这是马乐瑶的哥哥,年纪轻轻已在政界崭露头角。
这一家人,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带着强大气压的场域。这与水木园黄家那种书香弥漫、温和开放的氛围截然不同。这是权力、财富与深厚底蕴交织出的世界,阶级的差异在这一刻无比清晰而具体。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哥,你们好。我是黄振宇,冒昧前来打扰了。”黄振宇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他的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姿态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笑容,既没有怯懦,也没有刻意讨好。
马乐瑶的爷爷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依旧在他身上逡巡。奶奶则露出了更为明显的温和笑容:“好孩子,快别客气,过来坐。瑶瑶,快让你同学坐下。”
马乐瑶的父亲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马乐瑶的母亲也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哥哥则只是推了推眼镜,没有多余的表情。
佣人悄无声息地送上热茶,精致的白瓷杯盏,茶香氤氲。
黄振宇依言在指定的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姿态放松却不松懈。他将带来的礼物轻轻放在身旁的空位上,唯独将那盆素心兰捧在手中,对马乐瑶的奶奶微笑道:“奶奶,听乐瑶说您喜欢侍弄花草,这是我平时自己养着玩的一盆素心兰,正值花期,带来给您赏玩,一点小心意,希望您别嫌弃。”
他没有刻意强调这花多么名贵,而是突出了“自己养的”和“小心意”,姿态放得低,却又不失风骨。
奶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真正的欢喜,她接过那盆兰草,仔细端详。兰花清雅,叶片挺拔,花苞初绽,确实养护得极好。“哟,这孩子,有心了。这兰养得真好,精气神足。”她抬头看向黄振宇,目光中的温和多了几分真切,“难得你们年轻人,还有这份静气和雅趣。”
马乐瑶的父亲目光扫过另外两份礼物,语气平稳地开口:“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太破费了。” 这是标准的客套话,但也带着试探。
黄振宇从容应答:“叔叔言重了。只是一点家乡的茶叶和药材,不算什么贵重东西,聊表心意。茶叶是家父一位研究茶文化的朋友所赠,品质尚可;药材是托云南同学寻的野生品种,想着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平时滋补身体或许用得上。” 他既说明了礼物的来源(凸显并非随意购买),又点明了其实用性和心意,回答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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