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傍晚,天色早已暗沉。
沈宴辞结束会议走出办公室时,发现整层楼只剩角落里还亮着一盏灯。
姜烟独自坐在工位前,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安静的侧影。
“怎么还没走?”沈宴辞走近,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烟从设计稿中抬起头,唇角漾开浅浅的笑意:“下雪了,路上有点堵,李叔还在来的路上呢。”
沈宴辞看了眼窗外纷飞的雪花,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坐我的车吧,让李叔不用来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反正顺路。”
两家都在一个别墅区,确实很顺路。
这个提议说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从前姜烟总会想尽办法创造独处机会,一起上下班这种理由应当早就被她提出。
可自从母亲在姜家说了那些话后,她竟没有提过类似的要求。
这种刻意的疏远,让他心头莫名泛起一丝不适。
“好呀,宴辞哥哥。”姜烟眼睛一亮,眼底的欢喜期待不似作假。
她利落地收拾好东西,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地下停车场里,她熟练地坐进副驾驶座。
今天她穿着白色毛呢大衣,浅卡其色长裙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婉。
系安全带的动作优雅从容,之后便安静地望向窗外,没有像从前那样找各种话题。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漫天飞雪瞬间将世界装点成银白。
等红灯的间隙,沈宴辞不经意地侧目。
雪花在她窗外纷飞,映衬着她恬静的侧脸。
微挑的眉眼,小巧的鼻尖,还有那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唇,在雪光的映照下美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画。
这些日子,她在公司的表现早已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些充满巧思的设计,对商业逻辑的精准把握,都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曾经只觉得聒噪的小姑娘。
“以后下班,”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几分,“我顺路送你,不必麻烦李叔每天往返了。”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最寻常的安排。
“真的吗?”姜烟转过头来,脸上绽开毫不掩饰的欣喜,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望进他心底。
这份欢喜如此真切,却让他更加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她真的很期待很欢喜吗?为何总是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个念头让他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车子在姜家别墅前缓缓停下。
“我到啦!”姜烟解开安全带,朝他甜甜一笑,“谢谢宴辞哥哥送我回家,你路上小心~”
她推门下车,站在纷飞的雪花中朝他挥手。
纯白的大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姿,纷扬的雪花在她发间停留,那张明媚的笑脸在雪夜里闪闪发光,像不小心落入凡间的雪精灵,纯粹得让人移不开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沈宴辞才缓缓收回视线。
车内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并不浓烈,像是某种花香,很清甜。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好一会儿,他才启动车子离开。
姜烟转过身,面对别墅温暖的灯火。
脸上那抹纯真明媚的笑意瞬间敛去,没有一丝残留。
她的神色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
纯真是最完美的面具,而距离,则是最高明的诱饵。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像沈宴辞这样习惯掌控一切且情绪鲜有波动的男人,最无法抗拒的,便是这种无法完全掌控且若即若离的神秘感。
一点点甜头,一丝丝疏离,恰到好处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困惑,让他探究,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
她微微抬起下巴,望向沈宴辞车子消失的方向。
她的红唇轻启,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消散在寒冷的夜风里。
“没关系,沈宴辞,这只是刚刚开始。”
“我会让你为我疯狂,为我失控,然后彻底沉沦。”
夜色掩映下,她转身走进别墅,背影决绝优雅。
...
随着项目步入正轨,姜烟手头的工作渐渐清闲下来,每天坐在工位上用平板勾勒着新的设计草图。
林书瑶这些天却倍感挫败。
无论她如何暗示,沈宴辞始终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
难道当年他兄弟的话都是假的吗?
这天她从沈宴辞办公室出来,目光掠过正在认真画稿的姜烟,想到这些天他们同进同出的身影,心头刺痛。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沈宴辞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最是传统,如果……
当晚,项目组在五星级酒店的包厢举行庆功宴。
水晶灯下,觥筹交错。
众人互相吹捧着项目的成功,唯独沈宴辞始终沉默地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桌面。
“这次多亏了林总的技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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