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还是回到了巴黎。车子驶入这座光之城,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与南法截然不同的、精致而急促的脉搏。凯旋门在视野尽头矗立,香榭丽舍大街两旁的行道树在初夏的微风中摇曳,洒下细碎的光斑。
我们没有直接去往她的住处,而是将车缓缓停在了香榭丽舍大街靠近协和广场的一端。这里是巴黎的象征,是繁华与浪漫的交汇点,却也成了我们此次旅程的终点站。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将整条大街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游客、市民、街头艺人……形形色色的人流从我们身边经过,带着各自的故事与目的地,喧嚣而充满活力。但我们之间,却仿佛隔开了一层无形的静谧结界。
克莱尔沉默地看着窗外,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奢侈品店、咖啡馆,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埃菲尔铁塔。她脸上没有了南法阳光下的那种全然放松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回到熟悉环境的归属感,但更多的,是即将分离的落寞与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还是回来了。”她轻声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嗯,巴黎在等着你。”我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她转过头,碧蓝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那里面倒映着香榭丽舍的流光溢彩,也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这几天……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梦会醒,但记忆不会。”我紧了紧她的手,“它们就在这里。”我指了指她的心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巴黎的空气,连同与我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一同吸入肺腑。
“我父亲……他……”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很严格,对我的期望很高。我的人生,好像一直都被规划好了。”
“但你依然是克莱尔·杜兰德,”我注视着她,语气肯定,“那个在玫瑰园里会像小女孩一样惊叹,在星空下敢于交付一切的克莱尔。没有人能完全规划另一个人的灵魂。”
我的话让她怔了一下,随即,一抹释然和坚定的光芒在她眼中重新亮起。她反手用力握住我的手,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
“你说得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带着离愁,却比刚才明亮了许多,“谢谢你,林。谢谢你带我看了不一样的风景,也谢谢您……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我们下了车,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缓缓漫步。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享受着这最后的并肩同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我们身上跳跃。我们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关于巴黎的趣闻,关于刚刚过去的旅程中那些令人捧腹的细节,刻意回避着即将到来的分别。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停了下来,等待红灯。她转过身,面对着我,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碧蓝的眼眸如同塞纳河水,深邃而动人。
“林,”她轻声唤道,声音在巴黎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回到‘规划’好的生活里,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你相信,在圣保罗德旺斯的夕阳下,在埃兹的星空下,那个将一切都交给你的克莱尔,是真实存在的。那份记忆,那个人,永远不会改变。”
绿灯亮了,身后的人流开始涌动。
她没有再说告别的话,而是踮起脚尖,在巴黎的心脏、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人潮中,深深地、用力地吻住了我。这个吻,不像南法那般浪漫缠绵,而是带着一种巴黎式的决绝与深刻,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不舍、所有的承诺,都烙印在这个吻里。
周围有口哨声,有善意的笑声,但我们都充耳不闻。这一刻,世界只剩下彼此。
良久,她才缓缓松开,脸颊绯红,气息微喘,眼中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明亮。“à bient?t, mon amour.”(后会有期,我的爱人。)她用这句充满了希望而非永别意味的法语,作为临别赠言。
“à bient?t, Claire.”(后会有期,克莱尔。)我微笑着回应。
她没有再回头,转身汇入了香榭丽舍大街的人流,那抹金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巴黎的繁华深处。
离开巴黎,我踏上了返回中国的航班。长达数周的异国之旅,尤其是与克莱尔那段炽热而投入的邂逅,让我内心深处对留在国内的诸位爱人,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亏欠”感。尽管她们都理解并支持我的事业与……独特的生活方式,但长时间的分别,终究需要用心去弥补和抚慰。
回国后的第一站,自然是佛山新城,清源星宫的核心所在。
我首先去见了顾千羽和苏念瑾。她们产后恢复得极好,气色红润,眉宇间母性的光辉与往日的精明干练完美融合。看到我归来,千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和喜悦,念瑾则直接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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