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石墙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魔药教室里弥漫着苦涩的草药气息。
斯内普像一团凝固的阴影,黑袍袖口已经洗得发白,却依然用魔杖在台面上划出一道无形的界线,将其他学生隔绝在外。
“安静!安静!”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挤进教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八字胡上还沾着早餐的糖霜,“欢迎来到你们的第一节魔药课!”
斯内普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早就把《魔法药剂与药水》倒背如流,甚至已经改良了至少三种配方。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闹哄哄的学生们——詹姆·波特正夸张地模仿教授走路的姿势,惹得周围的格兰芬多哄堂大笑。
“今天我们要制作治疗疖子的药水,那么需要两人一组——”
话音刚落,教室瞬间炸开了锅。詹姆·波特一把拽住小天狼星的胳膊:“噢,哥们!”莉莉已经被同寝室的玛丽·麦克罗挽住了手臂。
多琳环顾四周,发现新生们像被施了速速聚集咒般迅速配对。
但只有一个人站在角落始终静止不动。
斯内普孤零零地站在魔药柜旁,黑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面前的操作台光可鉴人,已经摆好了银制小刀和研磨钵——显然早就做好了独自一人的准备。
多琳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她想起开学宴会上,斯内普独自走向斯莱特林长桌时,黑袍翻涌如蝙蝠翅膀的模样。
“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一个甜美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地窖的嘈杂。斯内普的手指僵在半空,某种似曾相识的颤栗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缓缓转身,看见一个橘色头发的赫奇帕奇女生站在他面前,怀里抱着的课本上别着一朵干枯的栀子花。
——就像梦里一样,斯内普的喉咙突然发紧。
这个叫多琳·迪戈里的女孩有着和他梦中妻子一模一样的色睫毛,在烛光下圆润的脸上留下羽扇般的影子,甚至她嘴角旁那颗小小的痣,都精准地复刻了他每晚在梦境中亲吻的位置。
“你知道我是谁。”斯内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种自我保护——他必须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残酷的玩笑。
多琳点点头,一缕橘发从她的发辫中滑落:“在去霍格沃兹城堡的路上你在我差点摔倒时扶过我。”她的眼睛是甜甜的蜜色,像是正午被太阳照下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地窖像是突然安静了一瞬,斯内普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刺过来,其中最灼热的两道来自格兰芬多的桌子。
但此刻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她身上飘来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梦境中的气息分毫不差。
“为什么?”斯内普突然问道,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为什么选我?”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生怕听到“打赌输了”或者“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答案。
多琳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斯内普的心脏狠狠抽搐——梦里她也总是这样歪着头听他讲解魔药配方。
“因为你的研钵摆得很特别,”她指着斯内普台面上呈完美三角形的工具,“《千种神奇草药》第473页提到过,这种摆法能让月长石粉末保持活性。”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扩大。那本书的473页确实有这个冷门知识点,但1971年的修订版已经删除了这部分内容,只有非常古老的版本...
“1892年版。”多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皮面书,“我叔叔的收藏。”
书页翻动间,斯内普瞥见扉页上褪色的签名:伊瑟·迪戈里,他的呼吸一滞——那个传说中因研究黑魔法生物被开除的天才。
斯内普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理智告诉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冷言拒绝,但某种比迷情剂更强大的魔力让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当多琳在他身边放下课本时,斯内普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庸俗的香水,而是阳光晒过的亚麻布混合着花香的清爽这味道让他想起梦中那个幻影总爱在夏日的草地上读书的场景。
“逆时针搅拌三圈半。”斯内普突然说,魔杖尖在坩埚上方划出精确的弧度,这是他梦中妻子常用的技巧,书上从不会记载。
多琳的眼睛蹭蹭地亮了起来,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立刻照做。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她的动作精准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坩埚里的药水逐渐变成梦幻的珍珠色,表面浮动着细小的银色光点——和斯内普梦中见过的完美药剂一模一样。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惊呼着挤过来,“教科书上说应该是翠绿色!”
多琳刚要开口,斯内普鬼使神差地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这个动作熟悉得令他心惊。“是迪戈里同学的主意,”他听见自己说,“她发现用银刀处理鼻涕虫效果更好。”
这一刻,地窖里此起彼伏的坩埚爆炸声、詹姆波特的大呼小叫、甚至斯拉格霍恩宣布的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加十分都变得遥远,斯内普怔怔地看着身旁这个赫奇帕奇,她正用沾了药水的手指把头发别到耳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脸颊上蹭了一道银色闪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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