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自己露出马脚。”陈师傅说,“这种局,布的时候容易,收的时候难。他既然开了头,就得演下去。演得越多,破绽越多。”
胡勇确实在演。
他在村里租了个院子,这几天频繁出入,跟村民聊天,递烟,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李阿婆怎么样了?医药费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垫着。”他对李大柱说。
李大柱感激不尽:“胡老板,您真是好人。”
“应该的。”胡勇叹气,“这事闹的……要我说,村里就不该留外人。你看那些修行人,有几个是真修行的?大多都是骗子。”
“可王道长……”
“王道长是真修行,我佩服。”胡勇话锋一转,“但那个陈师傅……我听说,他连度牒都没有,根本不是正经道士。”
李大柱一惊:“真的?”
“我也是听说的。”胡勇压低声音,“你可别往外说。我就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大柱连连点头。
胡勇又去了另外几家,说的都是类似的话。不到两天,村里大半人都开始怀疑陈师傅。
第三天,事情升级了。
有人在小破庙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布偶,布偶身上扎着针,胸口贴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李阿婆的生辰八字。
这下炸锅了。
“邪术!这是要害死人啊!”
“肯定是陈师傅干的!”
“把他赶出去!”
几十个村民聚集在山脚下,要上山讨说法。王村长拦都拦不住。
胡勇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这场面,心里冷笑。
这布偶当然是他放的。昨晚半夜,他偷偷上山,把布偶塞在庙外的草丛里。今早又让人“无意中”发现。
完美。
他现在只需要等——等村民把陈师傅赶走,等小破庙空出来,等开发商那边验收成果。
至于王道长?老道在村里威望高,不能动。但陈师傅一走,王道长一个人也守不住庙。到时候再慢慢劝,给点好处,老道自然会走。
他算盘打得响,却没注意到,王村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村民上山时,陈师傅正在给菜地浇水。
王道长坐在廊下喝茶,看着气势汹汹的人群,摇了摇头。
“陈师傅!出来!”李大柱带头喊。
陈师傅放下水瓢,走过去:“什么事?”
“什么事?”李大柱举起那个布偶,“这是你的东西吧?”
陈师傅看了一眼:“不是。”
“还狡辩!在庙外找到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庙外找到的,就是我放的?”陈师傅问,“那要是有人在你们家门口放个东西,也是你放的?”
“你……”李大柱语塞。
另一个村民说:“陈师傅,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村里接二连三出事,大家心里不安。你要是个明白人,就自己下山吧。”
“对,下山!”
“我们村不欢迎你!”
人群嚷嚷起来。
王道长起身,走到陈师傅身边,看着村民:“各位,我跟陈师傅在一起一年多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这些事,不是他做的。”
“王道长,我们敬重您。”李大柱说,“但您年纪大了,难免看走眼。这陈师傅来路不明,说不定就是修邪法的!”
“证据呢?”王道长问,“就凭一个布偶?”
“井水有毒的时候他正好去过井边,布偶又在庙外找到,这还不够?”
“不够。”王道长摇头,“这些都是间接证据。要定罪,得有人证物证,亲眼看见他下毒、放布偶。你们谁看见了?”
没人说话。
“既然没看见,凭什么说是他?”王道长声音沉下来,“我王守一在村里五十多年,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今天我拿这五十年的名声担保——陈师傅不是那种人。”
村民们安静了。
王道长的名声,在村里是金字招牌。他这么一说,很多人动摇了。
胡勇在人群后面暗骂,正要开口煽动,王村长突然说话了。
“大家都回去吧。”
村民们一愣。
王村长走到人群前,看着大家:“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先下山,该忙什么忙什么。”
“村长,可是……”
“没什么可是。”王村长语气坚决,“我是村长,我说了算。都回去!”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散了。
等人走光了,王村长才转向陈师傅和王道长,深深鞠了一躬。
“两位道长,对不住。”
陈师傅扶起他:“村长何出此言?”
“我……我差点冤枉了好人。”王村长苦笑,“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我发现一件事——每次出事前,胡勇都在村里。每次出事,他都第一时间出现。每次有人怀疑陈师傅,他都在旁边煽风点火。”
王道长点头:“你观察得仔细。”
“我一开始也怀疑陈师傅。”王村长老实说,“但后来想,陈师傅要是真想害人,何必用这么笨的方法?他要真修邪法,何必住在庙里,天天挑水劈柴?再说,王道长您是什么人,您能跟一个邪修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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