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捏着那片青纹藤叶子回到房里时,余子童的元神正在识海里咆哮。他反手关上门,将叶子扔在桌案上,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铜铃,摇了摇。铃声沉闷,西厢房方向立刻传来张铁曲魂的嘶吼,像是在回应。
“吵死了。”墨居仁从鼎里舀出一勺养魂汤,往铜铃里倒了半滴,铃声顿时变得尖锐,西厢房的嘶吼戛然而止。他盯着铜铃上的咒纹,嘴角撇了撇——这控制曲魂的法子还是从余子童那抢来的,如今倒成了压制他的利器。
窗外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墨居仁走到窗边,正好看见韩立的房间熄灯了。他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那里还留着匕首划过的血痕,火辣辣的疼。这小子比想象中难啃,青纹藤的培育方法……他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忽然笑了——可以给,但不能给全。
次日一早,韩立刚到药圃,就见墨居仁蹲在青纹藤旁,手里拿着把小铲子,像是在松土。
“墨大夫。”韩立喊了一声,对方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意,递过来一卷竹简,“培育方法写在这上面了,自己看。”
韩立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旁边注着“每日以晨露浇灌,需伴月长石埋于根下”。他抬头看向墨居仁:“就这些?”
“不然呢?”墨居仁拍了拍手上的土,“这灵植娇气,多一点法子都可能养死。”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对了,张铁的曲魂昨晚又失控了,我把它锁在石牢里了,你去药圃不用再提防。”
韩立没说话,只是将竹简卷起来塞进怀里。他转身要走,墨居仁却叫住他:“等等,帮我个忙。”他指了指墙角的药篓,“把这些凝血草送到前山的炼丹房,就说我今晚要用。”
韩立看着药篓里的凝血草,叶片上沾着的泥土里,混着几粒金砂——是金精砂的碎屑。他点了点头,背起药篓往外走,心里冷笑:这老东西,果然没安好心。
刚走出药圃,就见小李慌慌张张跑过来,撞在他身上。药篓里的凝血草撒了一地,小李吓得脸都白了:“对、对不起韩立师兄!我、我刚才看到石牢那边有黑影闪过,好像是张铁的曲魂……”
韩立弯腰捡草,指尖捏到一粒金精砂,不动声色地攥在手心:“石牢不是锁着吗?”
“锁、锁被撬开了!”小李带着哭腔,“墨大夫说那曲魂要是跑出去,七玄门没人制得住它……”
韩立站起身,药篓往小李怀里一塞:“你先送过去。”说完转身就往石牢方向走。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简,朱砂画的符文边缘似乎有些发灰,不像是新鲜画上去的。
石牢在七玄门后山的废弃矿洞里,离主院很远。韩立刚走到矿洞口,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像是血混着腐肉的味道。他从腰间摸出匕首,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咔哒”一声,像是锁链拖动的声音。
“谁?”韩立低喝一声,里面没回应,只有锁链拖地的声响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贴着洞壁往里挪,借着洞口透进的天光,看见一道黑影蜷缩在角落,锁链缠在它脚上,正是张铁的曲魂。
但奇怪的是,曲魂的胸口插着半截青纹藤,藤蔓正在往它体内钻,原本空洞的眼眶里,竟渗出了黑血。
“墨居仁让你来的?”曲魂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磨石头。
韩立没回答,匕首握得更紧了。
曲魂笑了起来,笑声像是破风箱在响:“他想用青纹藤控制我,反被我吞了半株……你看。”它抬起手,手腕上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藤蔓,“这玩意儿,能吸死气。”
韩立心里一动——墨居仁给的培育方法里可没提这个。
“他怕我反噬,才骗你来送死。”曲魂突然朝他扑过来,锁链“哗啦”一声绷直,堪堪停在他面前,“快……杀了我,不然等藤蔓长满全身,我就彻底成他的傀儡了!”
韩立盯着它胸口的青纹藤,藤蔓顶端开着朵极小的白花,和他在石缝里看到的不一样。他忽然想起竹简上的符文,似乎和曲魂额头的符箓有些相似。
“墨居仁给你的竹简,是不是有问题?”曲魂嘶吼道,“那上面的符文是引魂咒,用来催熟青纹藤的,代价是……喂它活人精血!”
韩立猛地掏出竹简,借着天光一看,果然在符文缝隙里看到几个极小的血字:“三日后,血祭。”
“他要祭的是你。”曲魂的黑血越流越多,“你采的青纹藤,根须缠在一块古玉上,那是七玄门的镇门玉,能聚灵,也能……聚魂。”
韩立转身就往回跑,刚出矿洞就撞见墨居仁,对方手里拿着个陶罐,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是在熬什么东西。
“这么快就回来了?”墨居仁笑得眯起眼,“石牢里没什么事吧?”
韩立没说话,直接将竹简扔了过去。墨居仁接住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张铁这废物还没彻底变成傀儡。”
“你想用青纹藤和镇门玉搞血祭?”韩立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和昨晚他抵着墨居仁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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