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在七玄门的舆图上,正落在黄枫谷的标记处。他忽然笑了,将半截蜡烛往舆图上一按,火苗舔舐着羊皮,很快烧出个黑洞——像极了他识海里余子童元神的样子。
“墨大夫,韩立师兄让您过去一趟,说掌天瓶残片有动静了。”李虎的声音在门外发飘,手里的铜盘托着三枚银针,针尾还沾着没擦净的血。
墨居仁用脚碾灭灰烬,转身时脸上已堆起惯常的温和:“知道了。”他接过银针在火上燎了燎,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识海里传来余子童的狂笑:“蠢货!那小子早就怀疑你了,还敢送上门?”
他没理会,径直往韩立的住处走。廊下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墙角张铁曲魂的影子交叠,像条扭曲的蛇。
***“墨大夫来得正好。”韩立正用银刀剖开株血色灵草,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警惕,“你看这草心。”
草心处嵌着枚米粒大的晶石,在烛火下泛着绿光,与掌天瓶残片的纹路隐隐呼应。墨居仁刚伸出手,韩立突然按住他的腕脉,指尖的力道带着试探:“听说黄枫谷的人是冲您来的?”
墨居仁的指腹在晶石上轻轻摩挲,腕脉处传来的灵力波动让他暗自心惊——这小子的灵力竟比三天前浑厚了三成。他笑了笑:“韩小兄弟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这残片?”
“都担心。”韩立收回手,银刀精准地剔出晶石,“毕竟墨大夫要是出事,没人给我修铜铃了。”他晃了晃腰间的新铜铃,铃身的绿光流转,正是用掌天瓶残片修复的。
墨居仁盯着那枚晶石,识海里的余子童在尖叫:“是空间晶石!能打开通往虚天殿的裂隙!”他不动声色地将血珠滴在晶石上,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交易?”韩立挑眉,银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墨大夫想换什么?”
“我帮你打开虚天殿的入口,你帮我挡黄枫谷的人。”墨居仁的指尖在晶石上画着圈,血珠顺着纹路渗进去,“听说韩小兄弟最近在找‘定魂花’?我知道哪里有。”
韩立的动作顿了顿。定魂花是压制铜铃反噬的关键药引,他找了三个月都没线索。“墨大夫倒是消息灵通。”他突然凑近,铜铃的绿光扫过墨居仁的脸,“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趟这浑水?”
墨居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血箭咒又在隐隐作痛。他后退半步,避开那道绿光:“人老了,总想着做点惊天动地的事。”他将晶石推过去,“考虑清楚了随时找我,黄枫谷的人可等不及。”
走到门口时,韩立突然说:“张铁的曲魂昨天哭了。”
墨居仁的脚步骤然停住。
“他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只记得有人总往他魂核里塞黑虫子。”韩立的声音很轻,“墨大夫,您说人要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算活着吗?”
廊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门上,发出“啪”的轻响。墨居仁没回头:“比起死透了,总好点。”
***回到药庐,墨居仁反手扣上门,一口黑血喷在药碾子上。余子童的元神在识海里疯狂冲撞:“你居然把空间晶石给他?那是打开虚天殿的钥匙!”
“钥匙?”他抓起药杵狠狠碾着血污,“没有韩立这把刀,就算进了虚天殿,你我能活着出来?”药杵撞在石槽上,火星溅起,“黄枫谷的老东西快突破元婴了,你想让我顶着这具破烂身子跟他硬碰?”
余子童的叫嚣突然变成阴笑:“也是,让那小子去当炮灰正好。对了,七玄门的护山大阵昨晚被人动了手脚,你猜是谁干的?”
墨居仁的动作猛地停住。护山大阵是七玄门最后的屏障,阵眼就在禁地深处。
“是韩立。”余子童笑得更得意了,“他在阵眼里埋了三十枚‘爆灵符’,说是以防万一。你说,他防的是黄枫谷,还是你?”
药杵“哐当”落地。墨居仁扶着药柜喘了半天才缓过来,忽然抓起枚银针,狠狠扎进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压制元神最狠的法子,疼得他眼前发黑,识海里的尖叫却瞬间消失了。
窗外传来李虎的惊呼声,紧接着是韩立的声音:“墨大夫没事吧?我听见动静了。”
墨居仁拔掉银针,用布擦去血迹,扯出个笑脸拉开门:“老毛病了,韩小兄弟不必担心。”他瞥见韩立手里的定魂花,眼睛亮了亮,“看来你想通了?”
韩立举了举手里的花:“墨大夫说的地方,当真有虚天殿?”
“自然。”墨居仁接过定魂花,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不过要等月中,空间晶石才能与虚天殿的气息共鸣。”他突然压低声音,“在此之前,得先解决护山大阵的事——我怀疑黄枫谷的人混进来了。”
韩立的眼神沉了沉:“墨大夫有证据?”
“暂时没有。”墨居仁往药炉里添了块灵炭,“但昨晚我看见个黑影往禁地去了,身形很像黄枫谷的三长老。”他转头看向韩立,目光锐利,“韩小兄弟敢不敢跟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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