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攥着养魂玉的盒子往七玄门跑,隐气散的苦涩从舌尖漫到喉咙,像吞了口没熬透的黄连。布老虎香囊在怀里颠得厉害,聚灵珠隔着布料硌着心口,每跑一步都像有人在轻轻敲他的肋骨——那是墨居仁教他的辨向法子,珠身发烫时是正路,发寒时就得绕着走。
“砰”的一声,他撞上棵老槐树,额头撞得生疼。抬头时,看见树影里站着个黑袍人,锁链在手里转得“哗啦”响,正是刚才跟着余子童去药庐的两个打手之一。
“小崽子,跑挺快啊。”黑袍人咧开嘴笑,露出颗黑黄的牙,“把盒子交出来,爷让你死得痛快点。”
韩立往后缩了缩,后腰撞到块凸起的石头,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忽然想起墨居仁说的“凡人生存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藏,藏不住就找机会阴人。
“盒子……盒子在那边!”他突然指向左前方的矮树丛,趁黑袍人转头的瞬间,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往对方膝盖砸。石子沾了刚才跑出来时蹭到的药汁,是墨居仁泡过的“麻筋水”,沾着点就够人酸半天。
黑袍人果然“哎哟”一声跪了下去,锁链脱手掉在地上。韩立趁机往右边的陡坡滚,怀里的盒子撞在石头上“咔哒”响,吓得他赶紧捂住——这可是墨居仁用药庐换来的东西。
滚到坡底时,他撞见个提着灯笼的老樵夫,赶紧往对方身后躲:“大爷救我!有人要抢我的东西!”
老樵夫眯着眼睛打量他,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往这边来。”灯笼往旁边的山洞晃了晃,“我这洞有暗道,能通七玄门后山。”
韩立跟着钻进洞,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洞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药草图谱,角落里堆着半筐晒干的“醒神草”,和墨居仁药圃里种的一模一样。
“您是……”
“前几年在墨大夫那儿讨过药。”老樵夫用灯笼照了照洞顶,“他说我这腿伤得用‘续筋藤’,还特意跑三十里地去采。”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个你拿着,墨大夫托我转交的,说要是遇着难处,就把这‘爆燃符’往人堆里扔。”
韩立接过纸包,触手硬邦邦的,里面裹着三张符纸,边角还沾着点药渣——是墨居仁碾药时蹭上的“火硝草”粉末。他忽然明白,墨居仁让他往七玄门跑,根本不是临时起意,早就布好了后手。
“从这暗道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老樵夫指了指洞深处的石门,“记住,见着青风长老,就说‘木槿花开了’,他就知道是自己人。”
石门后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韩立摸着石壁往前走,聚灵珠在怀里越来越烫,像揣了块小火炭。他想起墨居仁说的“聚灵珠能聚人心”,现在才懂,哪是珠子能聚人,是墨居仁早就用他那身医术,把人心串成了一张网。
快到出口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其中一个尖利的嗓音正是余子童:“搜!给我往死里搜!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养魂玉找出来!”
韩立赶紧缩回来,从油纸包里摸出张爆燃符,借着石壁的反光看了看——符纸右下角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老虎头,和他脖子上的香囊一个模样。
“他娘的,这破门派里连只耗子都没有!”另一个声音骂骂咧咧,“余爷,要不咱放吧火?我就不信那小崽子不出来!”
韩立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往符纸上灌灵力。他刚学画符没几天,指尖的灵力控制得七零八落,符纸“滋啦”冒起火星,差点烧着他的袖子。
“谁在那儿?”外面传来脚步声,锁链拖地的声响越来越近。
韩立闭着眼把符纸往前一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窄道出口炸开团火光,碎石子噼里啪啦砸在石壁上。他趁着浓烟往外冲,正好撞见个黑袍人被气浪掀翻在地,怀里的锁链摔出去老远。
“在那儿!”余子童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抓住他!”
韩立撒腿就跑,七玄门的练武场就在前面,青石板路上还晾着弟子们的练功服,被风吹得哗哗响。他看见演武台旁站着个穿青袍的老者,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雕着朵木槿花——正是青风长老。
“木槿花开了!”他扯开嗓子喊,脚下被晾着的衣服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青石板上,养魂玉的盒子从怀里滚出来,“啪”地撞在竹杖上。
青风长老弯腰捡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快进密室!”他用竹杖在地上一顿,演武台侧面的石板“咔哒”移开,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
韩立刚钻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爆燃符的爆炸声,紧接着是余子童气急败坏的吼叫:“青风老鬼!你敢藏我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密室里点着盏油灯,青风长老摸着养魂玉上的纹路,忽然叹了口气:“这玉……三百年了啊。”
“您认识?”
“当年你太爷爷就是用这玉护住了七玄门。”青风长老的竹杖在地上画了个圈,“那时余子童还是个毛头小子,为了抢这玉,放火烧了半个门派。是墨大夫的师兄,抱着炸药冲进火场,才把余子童炸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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