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的骨符在掌心震颤得厉害,符面血纹像活过来的蜈蚣,顺着指缝往腕上爬。他猛地将符按在化灵幡的残片上,焦黑的幡布突然“噼啪”作响,浮现出张铁熟悉的面孔——是上个月在七玄门后山失踪的杂役弟子,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无声地嘶吼。
“这幡就算烧了,怨念也散不去。”墨居仁从药箱里抓出把朱砂,混着自己指尖挤出的血,在幡片上画了个“镇”字,“得用‘安魂阵’镇三天,不然这些残魂会缠上最近的修士。”
张铁蹲在旁边,手指戳了戳幡片上的人脸,那面孔竟微微动了动,吓得他猛地缩回手:“墨大夫,他……他还活着?”
“算活着,也算死了。”墨居仁用骨针挑起幡片,对着日光打量,“化灵幡吸的是生魂,这些弟子的元神被锁在幡布里,肉身早就成了谷主的‘灵粮’。”他突然将幡片扔进陶罐,“用镇魂花煮三个时辰,或许能让他们托个梦给家人。”
韩立正用青竹蜂云剑削着木符,闻言手顿了顿。剑刃削下的木屑泛着金光,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嫩芽——是之前化龙池的水渗进了剑鞘,让剑身沾了灵气。“托梦?这些残魂还有意识?”
“意识早被啃得剩三成了。”墨居仁往陶罐里添了把草药,“能记住家人模样就不错。”他瞥了眼韩立手里的木符,“你刻这玩意儿干嘛?升仙令的事不是结了?”
“南宫离说,黄枫谷的库房里有本《青竹剑诀》,得用这符才能换。”韩立将刻好的木符举起来,上面刻着半朵莲花,与南宫婉玉佩上的纹样正好凑成一对,“他妹妹婉婉明天就到,说要亲自来取剑谱。”
张铁突然凑过来,鼻尖快碰到木符:“韩师兄,你刻这莲花时,手都在抖。”
韩立的耳尖腾地红了,手里的木符“啪嗒”掉在地上。墨居仁捡起木符,用骨针在花瓣上补了笔,原本歪歪扭扭的莲花瞬间鲜活起来:“刻符跟练剑一样,手稳才能成。你这手抖的毛病,得治。”
“我没手抖!”韩立梗着脖子反驳,却被张铁指着手背笑:“你看你看,汗都滴在剑上了!”
墨居仁突然低笑出声,骨符在陶罐口敲出轻响:“行了,去库房换剑谱吧。记得把南宫离欠我的那瓶‘固元散’讨回来,他上次借去说是炼丹,结果全给七玄门的狗治了外伤。”
黄枫谷库房的铁门锈得掉渣,韩立用剑鞘一撞,门轴发出“吱呀”的惨叫。里面堆着半人高的木箱,最上面的箱子敞着口,露出本泛黄的绢册,封面上的“青竹剑诀”四个字被虫蛀得只剩轮廓。
“这就是剑谱?”张铁伸手去拿,却被韩立拽住手腕。少年的指尖刚碰到绢册,册页突然渗出黑汁,在箱底凝成只蜘蛛,八只脚都长着眼睛。
“是‘窥魂蛛’!”韩立挥剑劈向蜘蛛,金芒扫过之处,蛛腿纷纷掉落,却在地上化成更小的蜘蛛,“墨大夫说过,这虫子专靠啃修士的记忆活,别让它沾身!”
张铁慌忙掏出腰间的药囊,撒出把黄色粉末——是灭虫粉。粉末落在蜘蛛群里,瞬间燃起绿火,蛛群在火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渐渐化作青烟。“韩师兄,这剑谱是假的!”
韩立捡起绢册,果然在最后一页发现行小字:“真谱在乱星海沉船,需三碎片齐至方能显形。”字迹与青竹蜂云剑碎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显然是剑主留下的。
“看来还得去趟乱星海。”韩立将绢册揣进怀里,突然听见库房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南宫离的喊:“韩小子!我妹妹来了!快出来接驾!”
两人刚跑出库房,就见南宫离领着个穿蓝裙的少女站在院里,少女手里攥着块青竹蜂云剑碎片,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你就是韩立?”她将碎片往前一递,“我哥说你有半块剑,能不能凑凑看?”
韩立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忙摸出自己的碎片。两块碎片刚碰到一起,就“嗡”的一声飞起,在空中旋转着合拢,缺口处涌出青光,在地上投射出幅剑谱虚影——正是《青竹剑诀》的总纲。
“真的能合上!”张铁拍手笑,却被南宫离敲了下脑袋:“没见过世面的样!”
南宫婉突然指着虚影里的一行字:“你们看,这里写着‘噬金虫需以龙鳞养,方可融剑’。”她转头看向韩立,“我哥说你有龙鳞?”
韩立摸出龙鳞的瞬间,青竹蜂云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刃裹着青光冲向龙鳞,竟将鳞片融成金液,顺着剑身游走,原本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少女看得眼睛发亮:“书上说的是真的!这剑果然认龙鳞!”
突然,库房方向传来声巨响,浓烟滚滚中,墨居仁抱着个大陶罐冲出来,骨符在头顶发出红光:“快跑!化灵幡的残魂炸了!”
众人回头,只见库房的屋顶已被黑气掀翻,无数模糊的人影在黑气中沉浮,嘴里喊着“还我灵根”。南宫婉迅速捏了个法诀,腰间的玉佩飞出,在众人头顶凝成道光罩:“这是南宫家的‘镇灵罩’,能挡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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