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秆师爷算盘张和身边最后那个喽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活像被踩了脖子的鸡。
两人赶紧凑过去,借着惨淡的月光一瞧——哎呦俺的亲娘哎!
只见先前派去盯王家梢的那个黑影土匪,这会儿正瘫在雪窝子里,身子蜷得像只煮熟的大虾,双手死死捂着大腿根儿,那厚棉裤被划开老大一道口子,里面皮肉翻卷,血呼刺啦的,更要命的是,他那裤裆里小弟,剩层皮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瞅着是废了!
再往他右脸上一瞅,同样三道笔直清晰的血道子,整齐得像是拿尺比量过一样!
“是…是‘一股风’!这…这是他们留的‘三道杠’记号!” 跟在算盘张身边的喽啰也算见过点世面,此刻却吓得带了哭腔,腿肚子直转筋。
麻秆师爷算盘张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头皮炸得发麻!
他这回可算彻底整明白了——这他娘的哪是撞了鬼了,这是撞上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一股风”了!
从之前二当家在李家店被一股风围困差点折了,到前几天老鸹岭驮道上那场莫名其妙的枪战,再加上刘家沟镇上伍万传回来的那些零碎消息……
这一桩桩一件件,拼凑起来,指向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事实:一股风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不但没消停,反而已经悄摸渗透进他们东山的地盘了!
“风紧!扯呼!” 算盘张招呼身边唯一腿脚还利索的土匪,再也顾不得什么马三牛二五姑娘六姑娘了,保命要紧!
地上这个被割了裤裆的土匪,嚎哭声渐小,眼看出气多进气少,算盘张都顾不上捞一把,自己个儿连滚带爬,活脱脱一只被剁了尾巴的瘌皮狗,手脚并用地蹿出乱葬岗。
找到扔在路边的马,蹿上马背,没命地朝着东山老巢方向落荒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身后跟着腿脚利索的土匪,跑得急,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的跑,“师爷,等等我,师爷……”
“算你跑得快!”和尚把刀入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必须留个活口给滚地雷报信儿,消息从师爷嘴里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再说另一边,奉命查看王家的那两个土匪。
这俩货蹑手蹑脚摸到王家后院墙根,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里面静悄悄,出了风声,连个耗子打架的声儿都没有。
没过多久,就听到狗吠里村东头乱葬岗那边隐约传来凄厉的惨叫和模糊的鬼叫,像是夜枭也像山猫子。
今晚刮的是西北风,逆风听得不真切,就连村里的狗都只是偶尔叫那么一两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忐忑。
“哥,那边……是不是出岔子了……”
“妈了个巴子的,别是调虎离山计吧?咱哥俩就钉死在这儿,把屋里那娘们看牢了比啥都强!”
又硬着头皮蹲了半晌,村里村外、院里院外静得吓人,只有北风刮过树梢的呜咽,像野鬼哭坟。
“哥,这屋里……不能是空的吧?那娘们不是刚才趁咱们换岗,逃走了吧?”土匪甲心里越来越没底,试探着问。
土匪乙心里也直打鼓,强装镇定:“瞎琢磨啥!直接翻院墙扒窗户瞅瞅,看人还在不在!”
土匪甲依言笨拙地翻上院墙,下去的时候,脚下打滑,扑隆一声摔个屁股蹲,低声呼痛。
“笨出朵狗尾巴花来。你赶紧的。”院墙外土匪乙低声催促道。
土匪甲爬起来,一瘸一拐来到窗前,踮起脚尖,笨手笨脚地扒着西屋窗户的缝隙,瞪大眼睛往里瞅,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
他刚想把耳朵贴上去听听动静,身后院墙外的土匪乙突然“嗷”一嗓子蹦了起来,活像屁股被马蜂蛰了!
土匪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门唬得浑身一激灵,脑袋“哐”一下结结实实撞在窗户木板上,顿时眼前金星乱冒,啥也看不清了,捂着眼睛跑回来翻出院墙,“草,狗不叫,你穷叫唤啥?”
“他娘的!邪了门了!老…老子裤子咋开裆了?!”土匪乙一手捂着突然凉飕飕的屁股蛋子,一手还捏着破了的裤裆,声音都变了调。
“咋整的?让树枝子刮……”土匪甲捂着冒金星的眼睛正问着,眼前黑影一闪,都没看清是啥,就感觉后脑勺“嗡”的一声,像是被粗木棍狠狠闷了一下,眼前一黑,彻底啥也不知道了,软绵绵地往下出溜。
土匪乙正低头手忙脚乱地想捂住漏风的裤裆,眼见同伴一声不吭就瘫软下来,下意识伸手去扶。
“哐!”
又一声闷响,他只觉得自个儿天灵盖像是被夯地的石杵砸中了,耳朵里“嗡”鸣一片,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也追随同伴的步伐,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尚和平看着地上躺倒的这俩憨货,摇了摇头。
倒不是尚和平突然又心慈手软了,就冲他们在放印子三爷说要“尝鲜儿”时的淫笑,这帮瘪犊子就死有余辜。
他实在是怕血溅在老王家门口,那不成了插标卖首,明摆着告诉土匪这事跟王家脱不了干系,平白招来灭门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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