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像是执事队正快速逼近。陈玄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指尖触到那张保命符纸的边缘。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动,只是呼吸比刚才慢了半分。他知道这一刻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哪怕是一根手指的颤动,都可能成为对方动手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回廊尽头传来。
“且慢!”
来人脚步急促,不是执事队那种规整的步伐。那人一路奔来,衣袍带风,尘土沾在袖口和鞋面,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他身形不高,面容严肃,眉宇间透着疲惫,但眼神锐利。
是长老戊。
七位长老的目光齐刷刷转过去。功法长老抬起的手停在半空,青光未散,却不再前压。外务长老皱眉:“戊长老?你不在边境巡查,怎么回来了?”
长老戊站定,喘了口气,声音沉稳:“秘境关闭后不到一个时辰,有返程弟子在三十里外遭遇袭击。对方是黑袍人,施展阴毒咒术,手法与邪修一致。”
众人神色一变。
年长长老冷声问:“可确认身份?是不是血刀门余党?”
“不是。”长老戊摇头,“那人用的是腐骨咒,专破护体真气。更关键的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玄,“那名弟子临危反击,使出一道古法,竟被一股血红色灵流直接冲散。那灵流的气息……与‘血河凝气’极为相似。”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玄缓缓睁开眼。他没有看长老戊,而是盯着地面那片落叶。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帮他,而是在陈述事实。这种时候,没人会拿宗门安危开玩笑。
年轻长老率先开口:“你的意思是,邪修还在活动,而且他们的手段能被‘血河凝气’克制?”
“不止是克制。”长老戊语气加重,“那股血色灵流出现后,邪修当场退走。说明他们忌惮这种力量。我们目前无人掌握此法,唯一接触过《血河魔经》残卷的,就是他。”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在陈玄身上。
外务长老冷笑:“你是说,让我们放任一个持有魔道残卷的弟子自由行动?万一他本身就是邪修内应呢?”
“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内应。”长老戊直视对方,“但我有证据证明,邪修确实存在,并且已经开始行动。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处置一个弟子,而是怎么防止更多弟子受害。”
年长长老沉声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他继续保留残卷。神魂绑定的说法,未必可信。”
“我也没说要信。”长老戊语气不变,“我只是建议:暂缓处置,令其参与清剿。若他真能对付邪修,那是为宗门效力;若他推诿逃避,或暗中勾结,再行问责也不迟。总比现在就动手,逼出一场内乱强。”
功法长老眉头紧锁,掌心青光渐渐消散。他没再往前一步,但也没表态支持。
外务长老转向年长长老,低声说了几句。两人神情凝重,显然在权衡利弊。
陈玄依旧站着,左手慢慢从袖中抽出半寸,符纸重新归位。他体内灵力仍在低频运转,精神力略有损耗,但还能支撑一次短时间模拟。系统界面隐于识海,无声待命。只要有人出手,他能在瞬间推演出最佳应对路径。
但现在,情况变了。
原本铁板一块的压制态势开始松动。几位长老互相对视,有人沉默,有人皱眉,有人闭目思索。原先主张镇压的声音不再强势。
年轻长老终于开口:“戊长老说得有理。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执法队还没到,消息才传回,若真有邪修潜伏,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不如先让他配合调查,看看能否追踪到对方踪迹。”
“可他拒不交出残卷!”外务长老声音提高,“这是对宗门律令的公然挑衅!”
“他不交,是因为他说剥离会死。”年轻长老冷静回应,“我们查过遗迹,他说的经历基本属实。蚁巢、封印、残魂夺舍……这些不是编得出来的。如果残卷真的和他神魂相连,强行夺取只会两败俱伤。”
年长长老冷哼:“那你打算让他一直带着?不怕他将来走火入魔?”
“那就设限。”长老戊接过话,“给他三天期限,随巡查队前往事发地。期间不得离开监管范围,每日上报残卷状态。若发现异常,立刻收回权限。这样既不用现在动手,也能观察他的行为。”
功法长老终于开口:“万一他借机逃跑呢?”
“他不会。”长老戊看着陈玄,“如果他想逃,刚才就不会站在这里等到现在。他等的是一个机会,不是一条退路。”
陈玄抬起头,第一次正视长老戊。
对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那一刻,他明白了。
长老戊不是在偏袒他,而是在利用他。但他也清楚,这种被利用,恰恰是他唯一的生路。
“我同意。”陈玄开口,声音平稳,“我可以去查这件事。但我有两个条件。”
外务长老立刻喝道:“你还敢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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