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飞突然用喙尖蹭了蹭小男孩的脸,然后往他怀里的雏鹰嘴里塞了块肉。那只雏鹰显然饿坏了,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翅膀上的伤虽然严重,眼睛却亮得像星。
跟我们回部落吧。阿古拉把小男孩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雪,你爹是好人,这只鹰,我们收下了。他看着小男孩怀里的雏鹰,突然想起王二,想起那些在鹰祸中死去的人,草原的鹰,也能护着汉人的孩子。
回部落的路上,赵小满坐在阿古拉的马前,怀里的雏鹰已经睡着了,翅膀搭在他的手腕上,像块温暖的绒布。他给大家讲收鹰人的故事,说其实很多人都是被逼的,有的为了给孩子治病,有的为了赎回被抓的亲人,真正坏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贝勒爷。
我爹说海东青是神鸟,不该被关在笼子里。赵小满摸着雏鹰的羽毛,眼睛里闪着光,他偷偷放了好多鹰,被贝勒爷发现了,就......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把雏鹰抱得更紧了。
部落里的人听说了赵小满的故事,都很同情他。其其格给他缝了件合身的皮袄,巴图教他给鹰喂食,连最调皮的格日勒,都把自己最爱的野苹果分给了他。
雪上飞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小男孩,总爱落在他的肩头,用喙尖帮他梳理头发。追风却很不乐意,总在他们中间捣乱,用爪子扯赵小满的衣角,像是在吃醋。
这叫缘分。阿古拉看着在雪地里嬉闹的孩子和鹰,突然笑了,萨满说过,鹰的眼睛能看透人心,谁是真心待它们,它们比谁都清楚。他把那根字木牌挂在鹰架上,和萨满的鹰骨并排,以后,这就是咱们部落的新规矩,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只要爱鹰,就是一家人。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赵小满已经能独自给雏鹰喂食了。那只雏鹰的翅膀已经痊愈,羽毛长得油亮,赵小满给它起名叫,希望它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也希望天下的孩子都能平安。
祭灶那天,部落里的人围着篝火唱歌,赵小满用汉话唱了首《鹰归巢》,是他爹教他的。歌声里,雪上飞带着所有的鹰,在毡房上空盘旋,翅膀在火光里划出黑亮的弧线,铜铃的响声和歌声混在一起,像首跨越民族的歌。
阿古拉看着鹰架上并排挂着的鹰骨和木牌,突然明白了萨满的预言。所谓的鹰啸传薪,不只是鹰的传承,也是人的传承;不只是一个部落的延续,更是所有爱鹰人的团圆。
风从草原的尽头吹来,带着雪的清冽和鹰羽的味道。猎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鹰纹在月光里闪着光,像是在说: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不管是海东青还是金雕,在这片爱着鹰的草原上,他们都找到了真正的家。而那些关于鹰的故事,将会像这永不熄灭的篝火,在一代又一代的人心里,燃烧下去,直到永远。
喜欢动物密事生活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动物密事生活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