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心脏外科ICU区域外的走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实体,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焦灼。方修远刚刚通过加密频道,向已秘密部署在城西废弃工业区外围的行动小组下达了最终指令,要求他们利用热成像和微型无人机完成最后一次侦察确认后,即刻展开无声渗透营救行动。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作战指挥中心,同时处理着两条生死攸关的战线信息——姑姑方荣荣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以及父亲方国良可能的藏匿点实时情报。
就在这千钧一发、箭已上弦的时刻,他放在西装内袋里的那部日常使用的私人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以一种尖锐而持续的频率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任何联系人信息。
方修远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极其简洁、却不容置疑的噤声手势,走廊里原本细微的交谈声立刻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并将手机切换至免提模式,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在加密设备上启动了通话录音和实时追踪程序。
“喂。”方修远的声音平稳得出奇,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接听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推销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随后,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器严重扭曲、嘶哑得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恶意:
“呵呵呵……方大医生,方大少爷,别来无恙啊?”
这开场白,直接印证了方修远最坏的猜测——对方是冲着他来的,目标明确。
方修远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窖,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情绪泄露:“你是谁?我父亲在哪里?”
“方国良先生嘛……”那个扭曲的声音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他现在好得很,正在我们这儿……做客呢。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毕竟,方老先生可是我们的‘贵客’啊,哈哈哈!”一阵怪异的笑声后,语气陡然转冷,充满了威胁,“不过嘛,他这‘好日子’能过多久,那可就得完全看方医生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赤裸裸的威胁,毫不掩饰。
“你们想要什么?”方修远直接切入核心,省去了所有无意义的周旋。他的大脑在飞速分析着对方的声音特征、用语习惯,尽管有变声器干扰,但某些节奏和措辞依然可能暴露信息。
“简单。”绑匪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清晰,仿佛早已拟好了清单,“听着,方修远,我们的条件不多,就三条,但每一条,你都必须做到!”
“第一!”绑匪加重了语气,“立刻停止你对方氏集团的所有资金支持和暗中干预!让你那个躺在ICU里半死不活的姑姑,方荣荣,自生自灭!方氏的烂摊子,你不准再插手分毫!”
“第二!”声音更加尖锐,“你必须通过网络和主流媒体,公开发表声明,承认你利用不正当手段,窃取了刘氏集团的核心商业机密,并对此表示深深的忏悔!然后,亲自到刘氏集团总部,向刘海涛先生……磕头道歉!记住,是磕头!”
“第三!”绑匪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准备十亿现金!旧钞,不连号,用指定的方式包装!等我们下一步的通知,进行交易!”
这三个条件,恶毒至极,且针对性极强!不仅要彻底切断方氏的外部援助(尤其是方修远可能动用的隐秘资源),让其在内忧外患中自然崩溃;还要从人格和声誉上彻底摧毁方修远,让他身败名裂,并向刘海涛屈膝臣服;最后,还要榨取巨额的金钱利益。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条件中明确点出了“刘海涛”的名字,这几乎是不打自招地揭示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方修远眼中冰封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胸腔中的怒火如同岩浆奔涌,但他强行压制着,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口说无凭。我要确认我父亲现在是否安全,必须听到他亲自说话。”
“嘿嘿,谨慎!可以!”绑匪似乎早有准备,怪笑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移动声、衣物摩擦声,似乎有人被推搡着靠近了话筒。接着,一个虽然虚弱、却带着明显愤怒和焦急的老人声音传了过来,正是方国良!
“修远!是你吗?别听这帮混蛋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千万别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方氏不能垮!你姑姑……”方国良的声音急促,但话还没说完,似乎就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的挣扎声。
“听到了吧?老家伙中气还挺足,暂时死不了。”绑匪的声音重新占据了主导,语气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方医生,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两小时内,如果我们看不到你的‘诚意’,比如方氏股价继续暴跌的新闻,或者你公开道歉的声明……又或者,我们发现了任何警察或者不该出现的人靠近我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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