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金丹初成,万法归墟的意蕴在凌昊周身流转,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寂灭罡风都化为了温顺的臣民。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三名战战兢兢的云游遗族后裔,无形的威压让三人几乎喘不过气。
“前……前辈……”那名为首的中年汉子,名为石岳,声音干涩,带着无比的敬畏,“晚辈定当知无不言!”
在凌昊这新晋混沌金丹的威仪下,石岳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他们这一支云游遗族所知的、关于归墟之地的破碎信息,尽数道出。
据石岳族中那残破不堪的古老皮卷记载,“归墟之地”并非一处固定的秘境或位面,而是游离于诸天万界之外、一切时空的终点与起点,是万法归寂之所,亦蕴藏着宇宙诞生之初的终极奥秘。它更像是一种“概念”或“法则”的具象化存在。
而“归墟行者”,并非修炼而成的境界,而是一种“身份”或者说“资格”。是被“归墟之地”本身,或者说被冥冥中的某种至高规则所选中的存在,肩负着维系某种平衡、看守归墟奥秘的职责。每一位归墟行者,都拥有独一无二的“行者信物”,那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也是感知并打开通往归墟之地门户的“钥匙”。
“据先祖流传下的模糊信息,”石岳努力回忆着,“上古末期,似乎爆发了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恐怖大战,牵扯到归墟之秘。那场大战导致多位行者陨落,信物散失,归墟之地也受到波及,入口变得极不稳定,甚至……据说有‘异物’趁机潜入其中。”
“我等先祖侍奉的那位行者大人,便是在那场大战后不知所踪,连带着其信物也一同消失。我等这些仆从家族,便也失去了指引与庇护,流落各方,血脉与传承日渐凋零。”
石岳的话语中充满了沧桑与无奈。
凌昊静静听着,心中念头飞转。上古大战、行者陨落、信物散失、异物潜入……这些信息,与他前世仙帝末期感知到的仙界暗流,以及自身遭遇的背叛,隐隐有着关联。难道,云瑶与玄夜的背叛,背后牵扯的,竟是这归墟之秘?
“你们可知,那潜入归墟的‘异物’,究竟是什么?”凌昊问道。
石岳茫然摇头:“典籍中语焉不详,只以‘大不详’、‘禁忌’称之,似乎连提及都会引来祸端。先祖严令,后代子孙不得深究,只求能寻回行者大人或其信物,重归使命。”
凌昊不再追问,他抬起手,掌心混沌之气缭绕,那枚与他性命交修、已初步炼化的青铜碎片缓缓浮现而出。碎片古朴无华,但其上那天然的、仿佛蕴含宇宙至理的混沌星纹,在凌昊混沌金丹的催动下,正散发出微弱的、与周围空间产生奇异共鸣的波动。
“你们看此物,可是‘行者信物’?”
当石岳三人看到凌昊掌心的青铜碎片时,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激动与敬畏!
“是……是它!就是它!”石岳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带着另外两人直接跪伏下来,以首叩击虚空,“混沌星纹,引道共鸣……这气息,与典籍中记载的行者信物一般无二!晚辈石岳(石猛、石灵),拜见行者大人!”
他们苦苦寻觅、等待了无数代人的希望,竟然就在眼前!
凌昊并未否认,也未承认。他感受着青铜碎片与自身混沌金丹那水乳交融的联系,以及碎片对遥远未知处那强烈的召唤,心中已然明了。即便他并非最初的“行者”,但这枚信物选择了他,《混沌衍天经》选择了他,那么,这份因果,他便接下了。
“起来吧。”凌昊淡淡道,“我并非你们先祖侍奉的那位行者,此物乃我机缘所得。但既得此物,归墟之秘,我自会探寻。”
石岳三人激动起身,看向凌昊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虔诚。无论凌昊是否承认,持有信物,凝聚如此前所未有的混沌金丹,在他们心中,已是当之无愧的“行者”!
“大人,根据典籍残篇提示,欲感应并开启稳定的归墟入口,除信物外,最好能寻到一处名为‘万界碑林’的遗迹。据说那里是上古时期诸位行者交流论道、定位坐标之地,残留的法则能与信物产生最强共鸣,指引出最清晰的路径。”石岳连忙将自己所知的最有价值的信息说出。
“万界碑林……”凌昊记下这个名字,神识沉入青铜碎片,试图感应。果然,在碎片传递出的庞杂方位信息中,有一个方向的感应格外清晰、强烈,仿佛无数古老的碑文在呼唤。
方向,指向无涯云海更深处,那片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的绝对黑暗区域。
“我知道在哪了。”凌昊眼中混沌之光一闪,收起碎片,“你们三人,是随我同行,还是另有打算?”
石岳毫不犹豫:“我等愿追随大人左右,重归使命,万死不辞!”
他们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凌昊点头,不再多言。他袖袍一卷,混沌金丹之力包裹住苏慕遮与石岳三人,化作一道更为凝练、仿佛能无视空间距离的混沌流光,朝着那感应的方向,撕裂云海,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气息更加浩瀚。周身偶尔流露出的混沌道韵,竟让沿途那些危险的云兽、诡异的空间褶皱都自行避退,仿佛在畏惧这凌驾于它们存在本质之上的力量。
苏慕遮与石岳三人跟在身后,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他们知道,即将见证的,可能是自上古大劫之后,首次有“行者”持信物,正式探寻那神秘的“归墟之地”!
而无涯云海最深处的黑暗,也仿佛因为这位混沌行者的到来,泛起了不同寻常的涟漪。那潜伏在归墟中的“异物”,似乎也察觉到了信物的复苏与接近,投来了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注视……
真正的征程,通往万界终点的道路,就在脚下!凌昊将直面那埋葬了无数秘密与危险的——归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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