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指尖轻抚过名册上那一行行墨迹未干的名字,纸页微糙,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烛火在她眼前轻轻摇曳,映得眸光忽明忽暗,如风中残蝶。
她凝视着那些名字——每一个都曾是孤舟独行的商户,在商海浮沉中挣扎求生,如今却因共同的信念汇聚成河。
联盟的壮大,像一株破土而出的幼苗,虽初具枝叶,却仍脆弱得经不起一场骤雨。窗外寒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微弱的生机担忧。
她缓缓合上名册,抬眼扫过屋中众人。烛光在墙上游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困兽在笼中踱步。
她声音低而沉稳,仿佛一枚石子投入深潭:“我们都明白,这不过是开始。沈之遥,绝不会容许我们这样的人存在。”
她顿了顿,烛光在她眼底投下一道暗影,如墨滴入清池,“他不会罢手,接下来的,只会是更狠、更毒的手段。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是为了应对一场风波,而是为了迎接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轻响,如命运倒计时的声音。
众人面色凝重,或紧握拳头,指节发白;或低头沉思,眉间皱成山川;有人轻叹一声,叹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有人默默点头,喉结滑动如咽下苦涩。
空气仿佛凝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知道,苏云裳说的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即将降临的现实。窗外的风声愈发凄厉,仿佛沈之遥的冷笑正穿透夜色逼近。
与此同时,沈府深处,一间雕梁画栋却透着阴冷气息的书房内,沈之遥独坐于紫檀木案后。
窗外月色惨白,映得他面容如覆寒霜,仿佛一尊冰冷的玉雕。
他手中捏着一封密报,纸页几乎被捏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眼中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与不甘,如岩浆在火山口下沸腾。
“苏云裳……”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淬毒的寒意,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惊得案头镇纸上的兽形雕纹仿佛活了过来,狰狞欲噬,“你竟敢联合这些市井小民,与我作对?真以为我拿你无法?”
他猛地将密报掷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檐下宿鸟扑翅而飞,羽翼掠过月光,如碎银坠入深潭。
他缓缓站起身,步至窗前,望着远处京城沉睡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越强大,我越要让你——碎得彻底。”那笑意如毒蛇吐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样,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迅速而决绝,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瞬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的眼睛如同寒夜中的两颗星辰,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紧紧地锁定着前方,就像一条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充满了杀意和决绝。
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念头如同毒藤一样,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缠绕、生长。这个念头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无法抑制它的蔓延,只能任由它在自己的脑海中肆虐。
他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利用律法这把利刃,将那个联盟从根本上斩断。他要让那些商户们,不是在商业竞争中失败,而是因为他们的罪行而“罪有应得”地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然而,这丝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反而像冬日夜晚的寒霜一样,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书房中悬挂的那些字画,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寒意,它们原本流畅的墨迹此刻仿佛都被冻结了,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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