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宸曾教她,这玉佩以特殊玉石制成,若他催动内力,玉佩便会生温,传递警示。
此刻玉佩灼热,她心头微动,却按捺下询问的冲动——此刻分秒必争,唯有行动。“留副本,藏好。若他们敢强夺,我们便以‘毁证灭口’反告。城南密仓我已布下机关,需三枚信物同时开启——我的玉佩、你的刀、书生的砚台。”
“明白。”他点头,喉间发出低沉的啸声,这是他们商盟的联络暗号,“我已安排了几处密仓,必要时,人与资料一同转移。城西码头备了三艘货船,随时可出海避祸。”
“还有,”苏云裳补充,目光扫过窗外摇曳的树影,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潜伏的敌人,“让商户们切莫惊慌。沈之遥要的,就是我们自乱阵脚。我们越镇定,他越忌惮。告诉所有人——‘宁碎不跪,血证清白!’”
子轩忽然道:“我再写一封联名状,请几位清流官员联署,若他们敢妄动,我们便以‘构陷良民’之罪,直呈御前。附上户部账目副本,哪怕被拦截,也能激起朝中清流质疑。”
“好。”苏云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寒星骤现,“但不可署名过早,以免打草惊蛇。署名之人,需是沈之遥未曾拉拢的刚直之辈……比如翰林院的陈御史,他三日前还私下来信,问及商户之事。”
“我亲去见他!”子轩起身,袖中《论语》残页簌簌作响,“我与他有同窗之谊,若晓以大义,他必会相助。”
三人相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决然。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错如剑,锋芒毕露。
分工既定,周正阳匆匆离去,身影没入夜色。子轩也收拾行装,准备潜入周府。他临行前,忽然回头,将《论语》残页塞进苏云裳手中:“若我回不来……请替我告诉世人,这书页里写的,不是腐儒的空谈,是活人的血泪。”
苏云裳指尖一颤,握紧书页,书页边缘割入掌心,渗出血珠:“你必能回来。我等你摇响铜铃。”
她袖中玉佩忽然发出极轻的嗡鸣,那嗡鸣如萧景宸仿佛还在她耳边低语:“苏姑娘,万事留一线生机。”
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她一人。
她缓缓起身,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玉佩——羊脂白玉雕成的兰草,温润如水,玉佩背面刻着“景宸”二字。
她将玉佩贴在掌心,指尖划过那“景宸”二字,仿佛能触到萧景宸写字时微凉的指尖。
他赠她玉佩那日,曾说:“这兰草,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苏姑娘,你很像这兰。”
她闭目低语:“萧景宸,这一次,你若再不来……我便亲自去闯你的门。哪怕跪着,也要把真相塞进他眼里。或者……”她忽然睁眼,眸中闪过狠厉,“我烧了这京城,也要让沈之遥的罪孽,在火光中昭然若揭!”
夜风穿堂,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倔强,影中仿佛有万千冤魂在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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