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钩赌坊,二楼雅间。
这里与楼下嘈杂、汗臭味弥漫的赌场大厅仿佛是两个世界。 脚下踩着的是从西域运来的厚实羊毛地毯,墙上挂着前朝名家山水真迹,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这种香料,一两值千金,通常只有皇室成员才用得起。光是这一屋子的摆设,就足以说明这位王富贵掌柜背后的主子,究竟有着何等惊人的财力与权势。
秦烈坐在紫檀木雕花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两颗刚从王富贵手里顺过来的文玩核桃,并没有急着说话。 他在等。 谈判的艺术,在于谁先沉不住气。
王富贵正在亲自泡茶。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优雅,那双肥胖的手在茶具间穿梭,竟然透出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滚烫的开水冲入紫砂壶,激起茶叶的翻滚,一股清冽的茶香瞬间溢满全室。
“这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只有在清明前三天采摘的嫩芽才算上品。皇宫里统共也就得了十斤,贤王殿下赏了我二两。” 王富贵将一杯茶轻轻推到秦烈面前,脸上的肥肉堆起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秦三公子,尝尝?”
秦烈看了一眼那杯茶,并没有动。 “王掌柜,我这人是个粗人,在北境喝惯了马奶酒和雪水,这种斯文东西,我喝不惯。” 他将文玩核桃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咱们还是聊聊那一万八千两银子的事吧。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耐性,要是钱不到位,我这手……容易抖。这一抖,万一再把你这楼给拆了,那多不好意思。”
王富贵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若是别人说这话,他早就让人把对方剁碎了喂狗。但眼前这位,可是刚在风铃驿上演了一出“天降神火”、又在楼下用“妖法”赢了鬼手张的狠人。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悬镜司的指挥使令。
“秦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 王富贵也不再装模作样,他放下茶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商人的狡黠与政客的阴冷。 “钱,金钩赌坊给得起。别说一万八千两,就是十八万两,只要公子点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哦?”秦烈挑了挑眉,“条件呢?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贤王殿下的午餐。”
听到“贤王”二字,王富贵并没有否认,反而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既然公子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主子,对公子在风铃驿使用的那种……能瞬间引爆火焰的手段,非常感兴趣。” “北境战事吃紧,若是能将此法用于军中,何愁北蛮不灭?公子既然是镇北侯之子,想必也希望看到大乾铁骑横扫草原吧?”
高帽子。 一顶巨大的、名为“家国大义”的高帽子扣了下来。 如果秦烈真是个单纯的热血青年,恐怕此刻已经热血沸腾,纳头便拜了。 可惜,他是个相信等价交换的特种兵。
秦烈笑了。 他笑得有些肆无忌惮,甚至有些嘲讽。 “王掌柜,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是不把配方交出来,就是大乾的罪人一样。” 秦烈身体后仰,翘起二郎腿,“想买技术?行啊。但这属于核心军事机密,得加钱。”
王富贵眼睛一亮:“公子肯卖?” 在他看来,这就好办了。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一个据说很缺钱的败家子来说。
“卖,当然卖。”秦烈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一百万两黄金。”
“噗——” 王富贵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 “多少?!一百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国库?!” 一百万两黄金,相当于大乾王朝两年的税收总和!
“那就是没得谈咯?”秦烈耸耸肩,一脸遗憾,“你看,不是我不爱国,是你们出不起价。既然买卖不成,那就把我的赌资结一下吧。我也挺忙的,还得去春风阁听曲儿呢。”
王富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盯着秦烈,那股商人的和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杀意。 雅间的屏风后面,隐约传来兵刃出鞘的轻微摩擦声。 【战术终端】立刻报警: “警告!屏风后有四名高阶武者,心跳平稳,呼吸同步,已进入攻击预备状态。危险等级:高。”
秦烈却仿佛毫无察觉,依然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甚至还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王掌柜,我劝你别冲动。” 秦烈一边嚼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你屏风后面藏了四个刀斧手。加上楼下待命的十二个护院,你觉得自己能留下我?”
“能不能,试试才知道。”王富贵冷冷道,“秦公子,这里是金钩赌坊,不是你的镇北侯府。有些东西,你不给,我们自己拿。”
“唉。” 秦烈叹了口气,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手。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小的。”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那是他在马车上闲着没事,用剩下的银子和一些废铁渣做的简易震撼弹。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东西应该叫“掌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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