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偏殿。
这里已经被金吾卫临时征用,成了审讯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到极点的火药味。太子遇刺,虽然未遂,但这可是通天的大案。在场的每一个人,从长公主到金吾卫统领,甚至包括负责外围警戒的悬镜司,都有掉脑袋的风险。
太子李承乾已经被御医救醒,此刻正脸色苍白地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左侧,坐着面沉似水的长公主李云裳。 右侧,则是一脸“悲愤”的四皇子李恪。
而大厅中央,跪着那个已经被卸掉了四肢关节的红衣舞女。 旁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面色凝重的李红衣。 另一个,则是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小镊子在舞女身上挑挑拣拣的秦烈。
“大胆秦烈!太子面前,你竟然如此无礼!” 说话的是金吾卫统领,赵无极。他此刻正急于找个替罪羊,或者至少找个人分担责任。秦烈这个“纨绔子弟”显然是最好的目标。 “你身为侯府子弟,为何会随身携带凶器(指那根银筷子)?又为何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刺客的动作?本将怀疑,你与这刺客是一伙的!这根本就是一出苦肉计!”
这顶帽子扣得可谓是又毒又狠。 如果坐实了,镇北侯府就是满门抄斩。
李红衣刚想开口反驳,却被秦烈抬手制止了。 秦烈慢悠悠地站起来,手里举着那个小镊子,镊子上夹着一块从舞女指甲缝里剔出来的黑色碎屑。 他看都没看赵无极一眼,而是转身看向太子。
“殿下,微臣有个问题。”秦烈指了指地上的刺客,“赵统领说我跟她是一伙的。那请问,我为什么要用一根银筷子,冒着手腕脱臼的风险,去救一个跟我毫无瓜葛的……竞争对手?”
太子愣了一下:“竞争对手?”
“是啊。”秦烈耸耸肩,“微臣是镇北侯之子,若是殿下出了事,这大乾必定大乱。到时候北蛮入侵,我秦家还得去前线拼命。我这人最怕死,也最怕麻烦。所以,救您就是救我自己,这逻辑没毛病吧?”
这番话虽然大不敬,但却极其真实。 太子还没说话,四皇子李恪却抢先开口了。他一脸温和地说道:“秦公子救驾有功,这是事实。赵统领也是关心则乱。不过……” 李恪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盯着秦烈,“秦公子刚才那一手‘飞筷断剑’,确实惊世骇俗。据本王所知,秦公子以前连弓都拉不开,这突然之间变成了绝世高手,确实让人费解啊。”
这是要深挖秦烈的底细了。
秦烈笑了。 他走到李恪面前,将手里的小镊子在李恪眼前晃了晃。 “贤王殿下,与其纠结我的武功是从哪学的,不如看看这个。” 秦烈指着镊子上的黑色碎屑,“这是我从刺客指甲缝里发现的。这是‘黑云石’的粉末。”
“黑云石?”李恪面色不变,“那又如何?或许是她沾染的尘土。”
“不不不,这可不是普通的尘土。” 秦烈开启了“名侦探柯南”模式,声音提高了几度,“黑云石,产自京城西郊的‘落凤山’。那里因为矿石特殊,寸草不生。而据我所知,落凤山脚下,有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庄园,名为‘听涛山庄’。好巧不巧,那座山庄的主人,正是……”
秦烈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在场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赵无极身上。 “赵统领,我记得您的夫人,好像姓王吧?而听涛山庄的地契上,写的正是王家的名字。”
“你……你血口喷人!”赵无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烈竟然连这种隐秘都知道! 其实秦烈哪里知道什么地契,这全是刚才【战术终端】通过大数据检索出来的。他之前扫描了赵无极的官服,发现了同样的微量粉尘,再结合之前的调查,诈他一下而已。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查就知道了。” 秦烈转身,对着太子行了一礼,“殿下,这名刺客虽然被卸了下巴,但她是死士,肯定不会招供。不过,微臣懂得一点‘格物致知’之术。凡走过必留痕迹,凡接触必留气味。” 他走到刺客身边,抓起她的右手,展示给众人看。 “大家请看她的虎口和食指内侧。这里有厚厚的老茧。这是常年练习‘反手剑’留下的特征。而在大乾,只有一支军队教授这种反手剑法。”
秦烈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就是前朝余孽——‘血滴子’。”
“嘶——”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前朝余孽!这可是比任何党争都要敏感的词汇。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前朝余孽,这就是四皇子秘密培养的死士特征。但秦烈不能直接指认四皇子,因为没有铁证,而且四皇子现在还动不得。 所以,他选择了一招“指鹿为马”。 把锅甩给“前朝余孽”和“金吾卫失职”,既能洗清自己,又能让太子对金吾卫(赵无极)产生怀疑,同时还给了四皇子一个台阶下——只要你不揭穿我,我就不揭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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