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一线天。
这里是大自然用鬼斧神工劈开的一道绝地。两侧是高达千仞的悬崖峭壁,光滑如镜,猿猴难攀。中间只有一条宽不过三丈的狭窄通道,终年不见阳光,只有凛冽的罡风如鬼哭般呼啸而过。 这里是兵家死地,一旦被堵住两头,就是神仙也难逃。
子时三刻。 月光惨淡,勉强照亮了峡谷的入口。 秦烈和李红衣两骑并辔而行,马蹄上裹了厚厚的棉布,落地无声。 李红衣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全身肌肉紧绷,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的黑暗。她的呼吸很轻,心跳却很快,因为她能感觉到,在那两侧的绝壁之上,至少隐藏着数百名顶尖的射手,正用冰冷的箭头瞄准着他们的心脏。
“放松点,李大人。” 秦烈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嘴里甚至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拔来的狗尾巴草。 “既然是约会,就要有点情调。你这样杀气腾腾的,会把人家小姑娘吓坏的。”
“闭嘴。”李红衣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如果这是陷阱,我第一刀先砍了你,免得你落到蛮子手里受辱。”
“啧啧,最毒妇人心啊。” 秦烈耸耸肩,目光看向峡谷深处。 那里,竟然亮着灯火。
在峡谷中央的一块平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虎皮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案几,上面放着精致的酒菜,还有一尊冒着袅袅青烟的博山炉。 一个身穿紫色纱裙、面覆轻纱的女子,正跪坐在案几后,素手调琴。 她的身后,站着四个身高达两米的巨汉,但这四个巨汉并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而是散发着一种如同野兽般的精悍气息——这是北蛮皇室的“金狼卫”,活人,而且是高手。
“铮——” 琴声响起,如泣如诉,在这充满杀机的峡谷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
秦烈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女子的对面,甚至还很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好酒!正宗的‘烧刀子’,够烈!”
那女子停下抚琴的手,抬起头,露出一双如同紫色宝石般深邃的眼眸。 她轻轻摘下面纱。 那一瞬间,连同样身为绝色的李红衣都呼吸一滞。 美。 一种充满了野性与侵略性的美。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立体而深邃,嘴角那一颗美人痣更是勾魂夺魄。尤其是那紫色的长发,随风飘舞,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堕入凡间的妖精。
北蛮九公主,拓跋玉。
“秦公子果然是信人。”拓跋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妾身原本以为,你会带那个‘没良心炮’一起来呢。”
“带那玩意儿干嘛?太重了,不方便谈情说爱。” 秦烈放下酒壶,身体前倾,直到两人的鼻尖只有一寸的距离。 他甚至能闻到拓跋玉身上那股淡淡的曼陀罗花香——那是剧毒之花的味道。 “公主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深夜把本少爷约到这鬼地方,不会是真的想跟我谈谈风花雪月吧?如果是,那我可要收费了。”
拓跋玉并没有躲闪,反而迎着秦烈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收费?那要看秦公子的本事了。” 她伸出一只手,那是戴着镂空金指套的手,轻轻抚过秦烈的胸口,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心脏的位置。 “秦公子,你知道吗?现在只要我摔一下杯子,这峡谷两边的三百名‘神射手’就会把你射成刺猬。你就不怕?”
李红衣的刀已经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秦烈却笑了。 他一把抓住拓跋玉那只不安分的手,用力一拉,将这位名震草原的“毒蝎”拉到了自己怀里。 “啊!” 拓跋玉惊呼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冰冷的、带着浓烈火药味的东西已经顶在了她的下巴上。 那是一把短管燧发枪。
“公主殿下,你也知道吗?” 秦烈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现在只要我扣一下扳机,你的脑袋就会像烂西瓜一样炸开。而在我死之前,我有把握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你信不信?”
那四个金狼卫大怒,刚要动手。 “别动!” 秦烈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我在这峡谷入口埋了一千斤炸药。只要我的手一松,咱们大家都得被活埋。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做一对同穴的‘亡命鸳鸯’了。怎么样,浪漫吗?”
拓跋玉的身体僵硬了。 她看着秦烈那双疯狂的眼睛,知道这个男人没在开玩笑。 这是一个比她还要疯的疯子。
“咯咯咯……” 拓跋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她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后。 “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这胆色,这手段,妾身服了。” 她从秦烈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恢复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既然大家都亮了底牌,那就谈正事吧。”
秦烈收起枪,但手指依然扣在扳机上。 “说吧。大萨满怎么了?那个控制‘魔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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