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贫积弱的病灶:失控的经济命脉
秦烈深知,大乾与西方列强的差距,归根结底是工业实力的差距;而工业实力的差距,源于资本和市场的失控。传统的经济模式,过度依赖分散的农耕和小手工业,资本流动缓慢,且被地方豪强、传统商帮和腐败官僚层层盘剥。
尤其是对外贸易,每年流失的大量白银,让国库始终处于紧张状态。外国商品凭借工业化带来的低成本优势,不断冲击着大乾的本土市场,导致大量手工业者破产,形成了恶性循环。
“大乾就好比一个身躯庞大,却患有严重贫血的巨人。”秦烈在工业银行的高级会议上对沈文卿和几位核心幕僚说道,“我们有足够的资源,但资本分散如沙、流动不畅。洋人通过贸易,每年都在抽我们的血,而我们却无力反抗。”
“如今,兵工署已立,军校已开。军队是我们的拳头,工业是我们的骨骼,而工业银行,必须成为我们的心脏和血液。”
秦烈决定,将工业银行从单纯的借贷机构,升级为中央经济规划和金融管控的核心,肩负起重塑国家经济结构的重任。
国家工业债券与资本集中
要推动大规模的工业化,首先需要巨额且集中的资金。秦烈决定利用手中现有的两大筹码——“国防与现代化基金”的八百万两白银,以及皇帝赋予的信誉,发行国家工业债券。
工业银行以国家信用为担保,发行了首批面值一千万两的工业债券,并承诺固定的高额利息,且利息以工业银行控制下的新兴工业产品(如钢铁、煤炭)的市场价为锚定。
“秦总督,如此大规模的债券发行,风险极大,一旦工业产值跟不上,恐引发金融危机。”沈文卿不无忧虑地提醒道。
秦烈却胸有成竹:“风险自然有,但我们有办法控制。第一,债券只向士绅和富商开放,不面向普通民众,以控制风险面。第二,债券的利息支付,直接挂钩京津钢铁联合厂和沪海造船厂的未来收益,让有钱人主动成为我们工业化的支持者和受益者。”
这一举措,成功地将传统上用于土地兼并、放高利贷的社会闲散资本,强行导向了国家工业项目。富商们看到了比传统生意更稳定、更丰厚的国家担保收益,纷纷将手中的白银投入到工业债券中。
短短三个月,工业债券超额完成认购,工业银行成功集中了超过一千两百万两的流动资金。这笔资金如同强大的工业血液,被迅速投入到兵工署的新式火炮生产线、沪海工业大学的扩建和新建的几座大型纺织厂中。
通商总署:建立贸易壁垒与保护主义
解决了资本问题,接下来便是市场和贸易秩序的重塑。
秦烈奏请皇帝,成立了**“大乾通商总署”**,取代了礼部和地方官府对贸易的松散管理。通商总署由秦烈兼任总督,其职责只有两个:收税,以及筛选进口。
一、高额保护性关税:
秦烈立即宣布,对所有西方国家进口的成品工业品(如棉布、成衣、普通铁器、蜡烛等)征收高达**50%**的惩罚性关税。
“这些商品,我们自己的工厂在三年内就能自产。保护我们的婴儿工业,是通商总署的首要任务!”秦烈命令道。
这一政策一出,立刻引起了英、法、美等国商人的强烈抗议,他们威胁要停止贸易,甚至要求他们的公使向大乾施压。
秦烈对此只回复了一句话:“大乾海关,只认大乾法律。若不愿遵守,请回。”
二、战略性低关税或免税进口: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通商总署对战略物资和先进技术实施了极低的关税,甚至免税。
战略物资包括:精密机床、高强度钢材的冶炼技术专利、蒸汽轮机的核心部件、以及所有与军事工业、基础科学相关的图书和仪器。
秦烈通过工业银行,向西方各国抛出橄榄枝:“我们不买你们的布匹和肥皂,我们要买你们的智慧。凡是能够带来最新技术和机床的洋商,将得到工业银行的独家合作权,并享受最低关税。”
这种“只买技术,不买产品”的贸易策略,既保护了本土工业,又确保了先进技术的快速引进,形成了工业化进程中独特的**“贸易壁垒”**。
镇压传统商帮的“金融战”
秦烈的工业化道路,最大的阻力并非来自遥远的西方,而是来自内部——那些盘踞在大乾各地的传统商帮。
这些商帮以盐商、漕运商、粮商为首,积累了数百年财富,他们垄断着大乾的内陆市场,与各地官府、甚至皇室宗亲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屑于投资高风险、高投入的工业,而是习惯于囤积居奇、操纵价格。
当工业银行和通商总署开始集中资本、控制贸易后,这些传统商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在江南地区,最大的粮商会试图给秦烈一个下马威。他们联合起来,开始大规模囤积粮食,试图在春季青黄不接之时,哄抬粮价,制造恐慌,以此来证明秦烈的新政会扰乱民生、动摇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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