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医院走廊的风有些凉。
傅司寒挂断电话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回到了病房。
沈清棠正低头整理一叠资料,长发垂落在肩头,安静得像一幅画。
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后才轻声道:“我陪你去。”
沈清棠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而坚定,“不用了。”
“你一个人面对老爷子,太难。”他语气低沉。
“正因为是你祖父,我才必须自己去。”她轻轻一笑,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个任人摆布、轻易退场的沈清棠。”
傅司寒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情绪,说不清是心疼还是骄傲。
他知道她变了,变得不再柔软到可以被轻易伤害。
但这样的她,却让他更加心动。
中午十二点,沈母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今天下午三点,请务必来傅家老宅一趟。”
沈母心里咯噔一下,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点头答应了。
当车子停在傅家老宅门前时,阳光正好,照得青砖灰瓦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沈清棠下了车,深吸一口气。
红木客厅内,傅老爷子已经坐在主位上,神情冷峻。
沈母也被安排在一侧,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
“来了?”傅老爷子抬眼,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傅爷爷好。”沈清棠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声音清脆却不张扬。
“坐吧。”
她缓缓坐下,姿态从容,像是来赴一场寻常的茶会。
“你和司寒的关系,已经引起外界议论。”傅老爷子开门见山,“我不想傅家被外人指指点点。”
空气瞬间凝滞。
沈母紧张地看着女儿,手紧紧攥住裙角。
沈清棠微微低头,语气依旧柔和:“傅爷爷,我和傅总只是合作关系。他是老板,我是员工。”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却毫不闪躲的眼睛:“至于外界议论,我一向不在意。”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否认与傅司寒的关系,也没有承认,将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傅老爷子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那你现在在傅氏担任什么职务?”
“财务顾问,兼资本运营部特别助理。”沈清棠回答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你并不属于正式员工体系?”
“是的,但我参与了傅氏集团2018年春季新品发布会前的舆情危机处理,主导了‘雪漾’系列新品的资金链优化,并协助完成了今年上半年的战略投资计划书。”
她的声音平静,却字字铿锵。
傅老爷子眉头微皱,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女子竟掌握如此多的核心信息。
“你是想告诉我,傅氏离不开你?”他冷冷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沈清棠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傅爷爷如果认为我在夸大其词,可以随时调阅当时的会议记录和项目报告。”
沉默。
屋子里只剩下钟表走动的声音。
傅老爷子盯着她许久,忽然轻哼一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傅氏?”
沈清棠抬起头,眼中波澜不惊:
“除非傅总不再需要我。”
她顿了顿——
窗外,风吹过庭院里的银杏树,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等待一个答案。
傅老爷子望着沈清棠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又似有几分不屑。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她身上。
“年轻气盛,倒也有胆识。”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藏着试探,“但你以为凭几份报告、几个项目就能站稳傅家的门槛?”
沈清棠依旧坐在原位,神态从容,仿佛没有听出老爷子话中的讽刺与威胁。
“我没想过要踏进傅家的门槛。”她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却坚定,“我只想做我该做的事,不越界,不逾矩。”
老爷子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那你倒是说说,你‘该做的事’是什么?”
沈清棠微微一顿,随即答道:“为傅氏集团创造价值,为股东负责,也为傅总分忧。”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示了她的能力,又避开了敏感话题。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沈母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几次想开口替女儿缓和气氛,却被沈清棠用眼神制止。
她看着女儿那张温柔却沉静的脸,忽然有些陌生——这不是那个曾因一点委屈就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女孩了。
眼前的沈清棠,像一株开在风雪里的白梅,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不折。
傅老爷子终于放下了茶杯,声音低沉:“你倒是挺会说话。”
沈清棠垂眸一笑:“我只是说实话。”
老爷子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她许久,忽然换了个话题:“你母亲呢?她对你这份事业怎么看?”
沈母一怔,随即紧张地抬头看向女儿,却见沈清棠已先一步转头看向她,轻声道:“妈,我不是去争什么,我只是想活出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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