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傅氏大厦灯火通明。
沈清棠独自留在办公室整理资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傅司寒一身西装挺拔地站在门口,眼神灼灼。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打一声招呼,而是反手将门锁上,整个人仿佛带着某种蓄势待发的气场缓缓靠近。
“你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她微微皱眉,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自然的冷淡。
傅司寒轻笑一声,步伐稳健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沉稳而炙热:“临时推掉了。”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和不容抗拒,可这一次,沈清棠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挣脱。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处藏着复杂的情绪。
“有些话,我不能再拖。”傅司寒低声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
沈清棠心头一跳,下意识想躲开他的目光。
可他已经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和雪松香。
“清棠,”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只是在帮你复仇?”
沈清棠一怔,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是啊,他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因为愧疚?
从她重生回来那一刻起,他就始终站在她身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全力支持。
甚至为了帮她调查林晚栀,不惜动用傅氏最核心的情报网;为了替她拿回“棠梨”品牌的配方专利权,亲自飞往欧盟谈判。
可她从未问过他为什么。
每一次她陷入危机,他总会出现得恰到好处;每一次她想要孤军奋战,他又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挡在她面前。
这些,真的是因为他在乎她,而不是因为他曾经误会、伤害过她,才心生补偿?
“你觉得呢?”她没有回答,反而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傅司寒垂眸看着她,神色莫测,片刻后低声道:“你还在怀疑我。”
沈清棠没有否认。
她不能否认。
上一世,她也以为自己了解他,信任他。
可最终,她却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向深渊。
这一世,她不再天真,也不再轻易交付真心。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傅司寒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以为我对你的好,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你帮我化解了傅氏三次危机,所以我要回报你。”
他说着,忽然松开她的下巴,改握住她的双手,掌心微凉却坚定有力。
“但清棠,我告诉你,不是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缓慢却字字清晰,“我之所以愿意为你做这么多,是因为我想保护你。不仅仅是因为过去的事,更因为现在——你是我唯一想守护的人。”
沈清棠心头猛地一震。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个曾被称作“浪荡公子”的傅司寒,如今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望着她,眼底没有半点玩笑。
“你总是太冷静,太理智。”他继续道,声音低哑,“可是清棠,你知道吗?我宁愿你不那么冷静,哪怕你哭一次,哪怕你骂我一次,我都比现在好受些。”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扛所有事。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不需要你回报我,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哪怕一点点也好。”
沈清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她当然不是没有感觉。
否则,为何每次他靠近,她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加快?
为何每次她遇到难题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
为何明明她已经足够强大,却依旧渴望他的一句“我在”。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敢信。
她怕一旦陷进去,就再也无法抽身。
“傅司寒……”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间屋子的安静,“我们之间,真的可以吗?”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疼惜,随即温柔地笑了:“你说呢?”
沈清棠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不确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表达自己的不确定。
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窗外夜风轻拂,城市霓虹依旧璀璨如旧,而屋内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傅司寒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是许下一个无声的承诺。
下一秒,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一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眼沈清棠,见她点头,才接起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令他脸色骤变的声音。
“傅先生,林小姐出事了。”
沈清棠猛地抬眸。
林晚栀出事?
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而傅司寒,则已迅速起身走向门口,边走边低声道:“马上调监控,我要知道她最后出现的位置。”
办公室重归寂静,只剩下沈清棠一人坐在原位,脑海中却翻涌着无数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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