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周正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
天未亮便起身，迎着将升未升的朝阳运转一个周天，随后便直奔南边的黑水泊。
起初，他还能轻松找到落单的铁甲鳄，靠着愈发纯熟的地刺贯脑，每日都能有所斩获，储物袋里的下品灵石也渐渐积累到了六十多枚。
这让他走路都感觉腰板硬了几分，甚至在老凿子面前嘚瑟了好几次，扬言要包下他下半辈子的酒肉。
可好景不长，铁甲鳄这东西，毕竟不是地里凭空长出来的韭菜。
它们繁衍再快，也经不住周正这般高效率的清除。
一个月下来，黑水泊外围的铁甲鳄肉眼可见地变得稀拉，有时周正耗费大半天时间，沿着水泊搜寻数个来回，也难见到一只猎物。
“这帮鳄鱼也太不经杀了。”
这日，周正又是一无所获，他甚至动了去掏鳄鱼蛋的念头，听说那玩意儿在坊市也能换点灵砂。
“唉，看来得琢磨新财路了。”
虽然收入锐减，但这一个月的打工生涯，带给周正的收获远不止那几十块灵石。
频繁的狩猎，让他对灵力的掌控，出手时机的把握乃至临敌时的心态，都有了质的飞跃。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灵力消耗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黑白相间的灵旋，比之初成时明显壮大了些许。
虽然距离突破炼气二层还有不小的距离，但这种实实在在的进步，远比灵石更让他感到踏实。
周正再次空手而归。
刚走到谷口，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
“小子！磨磨蹭蹭的，等你半天了！”
周正抬头一看，竟是老凿子。
他下意识地护住储物袋：“凿爷，今天可没收获，甭想打劫我……”
“谁稀罕你那三瓜两枣！”
老凿子打断他，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周正这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忽然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似乎与往日不同。
他心中一动，惊讶道：“凿爷，你……你突破了？”
“嘿嘿！”
老凿子脸上褶子都笑开了花。
“没错，老子现在也是炼气五层的高手了！在这青草涧，老子也算罩得住你小子了。”
“恭喜凿爷！贺喜凿爷！仙路再进一步，大道可期啊。”
周正连忙拱手，嘴里吉祥话一套一套的。
“少来这套虚的！”
老凿子嘴上笑骂，眼里的得意却掩不住。
“今晚老子摆酒，就在我那儿，你小子必须来！听见没？”
“得令！凿爷的庆功酒，我就是爬也得爬去！”
周正满口答应。
晚上，周正如约来到老凿子的窝棚。
桌旁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常年在青草涧活动的老散修，修为多在炼气三四层。
见到周正进来，几人都笑着打招呼。
“就等你了，快坐！”
周正笑嘻嘻地一一回应，找了个位置坐下。
气氛很是热络，众人纷纷向老凿子敬酒道贺，言语间不乏羡慕。
炼气五层，在这青草涧，已经算是迈入了高手的门槛，无论是组队猎妖还是接取任务，待遇都会好上不少。
老凿子来者不拒，十来碗灵酒下肚，已有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他拉着身旁的周正，舌头有点打结。
“说起来……老子这次能突破，还得感谢你这小子。”
桌上顿时一静，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周正身上。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修士笑道。
“老凿子，你喝高了吧？感谢王小子？他一个炼气一层，能助你突破？”
“就是，王小子虽然人不错，但这牛吹得可有点大了。”
另一人也只当是醉话。
老凿子把眼一瞪：“谁吹牛了？老子说的是实话！”
那山羊胡修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小子，若真是如此，你也给老哥我指点几句呗？”
经过王携的恶补，他早已知道探查他人行功窍门，在修仙界是极其犯忌讳的事情。
更何况，他与这人交情泛泛。
他连忙摆手，打着哈哈。
“可别听凿爷瞎说，他那是一时高兴，酒喝多了说胡话呢，我那都是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
“凿爷能突破，那是他老人家平日苦修不辍，水到渠成的事。跟我可没半个灵石的关系！”
众人听了，也觉得多半是如此，气氛又重新松快起来。
然而，老凿子今晚似乎是真有些高了，或者说，突破的喜悦让他卸下了许多心防。
他听着周正的话，把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
“屁！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我与你相处这么久，总觉得你小子……邪性，看着不着调，懂的却不少。”
“虽然不知你小子为何只是炼气一层，但我老凿子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你小子不是常人！”
他环视桌上几位老友，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
“在青草涧，大家都有不问过往的默契，老子也不探你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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