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只是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对苏晚晚说了句“再见”,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图书馆。
九月末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可实验中学的礼堂里却满是燥热。长条桌被搬到角落堆成小山,各色卡纸、彩带和气球在地上铺了半片,空气里混着胶水的味道和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距离校园文化节开幕只剩三天,各个展区的布置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苏晚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微信,也没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故意来“偶遇”他的。而且,他刚才接了电话后,表情变得那么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
她坐在座位上,手里还握着那个已经变凉的保温杯,心里乱糟糟的。就在这时,陈阳突然从门口探进头来,看见只有苏晚晚一个人,连忙跑过来:“咦?星辞呢?他怎么走了?”
苏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蹭到一点蓝色颜料,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道浅痕。她盯着面前那只半人高的木质书架,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是文学展区用来摆经典名着的展示架,本该由两个男生抬到靠窗的位置,可负责搬书架的同学临时被叫去帮忙搭舞台,只剩她一个人对着这“庞然大物”发愁。
书架是实木做的,边角还带着打磨后的温润质感,可重量却远超苏晚晚的预料。她试着蹲下身,双手扣住书架底部的横木,深吸一口气往上提,书架只微微晃了晃,脚下的地砖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咬着下唇又用了次力,胳膊瞬间绷紧,肌肉传来酸胀感,书架依旧纹丝不动,反而让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纸箱。
“小心。”一道清冽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苏晚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形。她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是陆星辞。
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大概是刚从隔壁的科技展区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来得及放下的卷尺,指尖沾了点银色的金属粉末,可即使这样,也没折损半分他身上清冷干净的气质。
苏晚晚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忙收回目光,往后退了半步,把胳膊从他的手底下抽出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她下意识地想擦脸颊上的颜料,手举到半空又顿住,刚才搬书架时,手心也沾了不少灰,万一越擦越脏就糟了。
陆星辞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目光落在那只书架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需要帮忙?”
“啊,不用了,”苏晚晚连忙摆手,“本来是有同学要一起搬的,他临时被调去别的地方了,我再等等就好。”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忍不住又飘向书架,语气里藏不住一丝无奈。文化节的布置有明确的时间要求,要是等那个同学回来,说不定会耽误展区的整体进度。
“他说有急事,先离开了,”苏晚晚抬起头,看着陈阳,“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陈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回去拿书的时候,遇到了点事,耽误了一会儿。对了,你们刚才讨论得怎么样?没冷场吧?”
苏晚晚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书和笔记本,准备离开。陈阳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走出图书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苏晚晚抬头看向天空,夕阳正慢慢落下,给云朵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她想起刚才陆星辞离开时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急事。
“对了,”陈阳突然开口,“星辞刚才走得太急,好像把他的笔落在座位上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给你,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帮他还回去吧。”不等苏晚晚回应,陈阳就转身跑回了图书馆。
苏晚晚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复杂。她看着手里的保温杯,又想起陈阳说的那支笔,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下次见到陆星辞的时候,她一定要鼓起勇气,问他要微信,还要把保温杯和笔还给她。
可是,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陆星辞因为急事离开,会不会影响下周的小组讨论?他刚才接的那个电话,到底是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在苏晚晚的脑海里盘旋,让她既期待又有些不安。
这时,陈阳拿着一支黑色的钢笔跑了过来,递给苏晚晚:“就是这支笔,你收好了,下次见到星辞记得还给他。”苏晚晚接过钢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笔身,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就像刚才那个温热的保温杯一样。
她握紧钢笔,看着夕阳下的图书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见到陆星辞,一定要勇敢一点。只是她不知道,陆星辞刚才离开,其实是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急事,会不会打乱他们之间刚刚萌芽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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