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坐在书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边城》泛黄的扉页,翠翠在渡口等候的字句,竟莫名和她此刻悬着的心绪叠在了一起。嘴里的薄荷糖早已化尽,可那丝清甜过后的微凉,却像缠在心头的藤蔓,越绕越紧。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点开与陆星辞的聊天框,光标在输入栏里闪烁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只停留在那句“好,周六见”的回复上。她不是没想过问问宿舍楼下那个白裙学姐的事,可指尖落在键盘上,却总觉得唐突他们之间,好像还没熟到能随意打探对方社交圈的地步,贸然开口,反倒显得自己小气又敏感。
“晚晚,你的珍珠奶茶!”宿舍门被“砰”地推开,林晓晓拎着两杯冒热气的奶茶走进来,将其中一杯塞进她手里,“看你魂不守舍的,刚才跟陆星辞聊得怎么样?我可是特意绕去超市买了包薯片,给你们留足了独处时间,够意思吧?”
温热的奶茶杯贴在掌心,苏晚晚才回过神,接过奶茶抿了一口,珍珠的软糯混着茶香,却没驱散心底的忐忑:“没聊多久,他实验室突然来电话,说有急事,接完就走了。”
“实验室?”林晓晓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挑眉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我听说物理系最近在赶科普开放日的实验方案,陆星辞作为核心成员,天天泡在实验室里。不过他再忙都没忘了跟你约周六,还特意提了要给你讲实验,这心思可不一般啊。”
苏晚晚的脸颊瞬间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奶茶杯的塑封,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开口:“晓晓,你认识物理系一个穿白裙子的学姐吗?刚才我在宿舍楼下看到她,手里拿着个包装得特别精致的盒子,一直朝着陆星辞走的方向看,好像在等他。”
林晓晓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穿白裙子的学姐?物理系女生本来就少,我想想是不是那个叫许曼的?她是物理系大三的,之前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唱过歌,长得挺漂亮的,听说跟陆星辞一起做过实验项目。”
“许曼?”苏晚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莫名沉了一下,“那她跟陆星辞关系很好吗?”
“不清楚,不过听说许曼之前在系里的聚会上,当众说过陆星辞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学弟。”林晓晓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补充,“不过你也别多想,说不定就是学姐给学弟送点实验要用的东西呢?”
话虽这么说,苏晚晚却怎么也没法安心。她想起刚才许曼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那模样,可不像是单纯送实验用品的样子。她把脸埋进奶茶杯的热气里,试图掩饰眼底的失落,陆星辞那么优秀,身边有优秀的学姐靠近,好像也很正常。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总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去图书馆时,她还是会在老位置看到陆星辞,他依旧会提前帮她占好窗边有阳光的座位,偶尔会递过来一张写着物理小知识的便签纸,调侃她“看书太入迷,头发都翘起来了”。可苏晚晚每次想提起许曼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自己的追问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周五晚上,苏晚晚特意翻出了衣柜里那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林晓晓凑过来,笑着帮她把头发编成两条松散的麻花辫:“明天要去见陆星辞,这么认真打扮啊?放心,这条裙子很衬你,比许曼的白裙子好看多了。”
“我才没有特意打扮。”苏晚晚的耳朵发烫,却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就是觉得明天天气好,穿裙子舒服。”
睡前,苏晚晚收到了陆星辞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明天上午九点,我在物理系实验楼门口等你,记得穿舒服点的鞋子,实验楼要走不少路。”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太阳表情。
看着那个太阳表情,苏晚晚紧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她回复了一个“好”,又加了个月亮表情,才抱着手机,带着几分期待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苏晚晚提前十分钟到了物理系实验楼门口。实验楼前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展板,上面贴着光学实验的示意图,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正忙着搬器材。她站在树荫下,目光四处张望,却没看到陆星辞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陆星辞正朝着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藏青色衬衫,只是袖口挽到了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
“来得挺早。”陆星辞走到她面前,眼底带着笑意,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停顿了几秒,“今天穿得很好看。”
苏晚晚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说完才觉得这话有些傻,连忙补充,“我是说,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陆星辞低笑出声,声音像风吹过树叶般温柔:“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第一个实验,是关于光的折射的,很有趣。”他自然地走在她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苏晚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实验楼特有的消毒水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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