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雕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可对秦凤翎的命令，他一向不敢违抗。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姜大少爷，我抽调一百人的精英御林军，亲自陪你去捉拿杀人凶手，希望，别到时候抓一堆空气。”
左山雕愤然一甩袖，马上前去点兵点将。
秦凤翎安抚了姜凡几句，表示自己还要进宫去与女帝商议军机要是。
“有什么事儿，你让左山雕做就行。”
临走前，她还特地叮嘱了一遍，“左总兵，本将军的话，你可听得明白？”
“属下明白。”
送走了秦凤翎，左山雕立马变了一副脸色，眉宇间满是嘲讽之色。
“我说姜大少爷，这青天大白日的，哪有什么罪犯敢公然袭击老兵村，杀人灭口，纯属扯淡，你先回去，等天黑后，再来找我。”
很显然，他想三言两语把姜凡给打发了。
“随便你，反正出了事儿，丢得是你御林军的面子。”
姜凡岂会被他给轻易拿捏？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我来报案的，你们将军也知道了，告辞。”
左山雕捂了捂那只被废掉的眼睛，指尖顺势滑过褶皱的皮肤，那是净秽司大爆炸造成的，更是姜凡的杰作。
“哼！”
他愠怒道，“摆什么臭架子？还以为你是当年的无双少帅啊？记住，现在是来将军府求我们。”
“言尽于此，想必，左总兵想知道老兵村的位置在哪儿，轻而易举。”
没有任何惧色，姜凡大踏步离去。
他确信自己的判断，先前从兵部衙门离开后，周强那副嘴脸，绝对不会有错。
今晚，他势必会派人来灭口。
离开将军府后，姜凡马上赶往琉璃制香坊，很幸运，费雪那边没有出什么乱子，她一路跟着老兵，很轻易就查探到了他们的聚居地。
“凡哥哥，他们住在外城的清水湾沙尖咀附近。”
“嗯？”
姜凡一怔，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清水湾沙尖咀不是安置难民的地方吗？
自从六年前，突厥大举南下入侵，北境难民，不间断朝着京畿地区涌入，今年，又加上了南方水灾造成的难民，外城那边，听说都快安置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朝廷更是下令将难民分流一部分，迁往其他的地方。
“龙骧军老兵，一个个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居然连个稳定的居所都没有？”
姜凡不胜唏嘘，都是原主特么的造孽，将好好的帝国精锐，自断臂膀。
“凡哥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费雪见他神色凝重，怯生生询问道，“要去沙尖咀那边吗？”
“可是我担心，那些老兵对你不利，韩栋中途发现了我，骂我了好几次，对你，就更不用说了。”
她有些想不通，姜凡为何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非要为老兵们争取利益，那不是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吗？
到现在，制香的事情，还没着落呢。
“总得去面对。”
姜凡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有些事，不去解决，永远都解决不了。”
“好吧，那我陪你。”
见他心意已决，费雪知道再多的劝阻都是无用的，只能从旁鼓励。
“大不了，咱们逃去西域，牧马放羊，逍遥一生。”
她本就是西域人，也向往那种生活。
她觉得，她有一点儿资本，为姜凡的人生兜底。
“好。”
姜凡微微一笑，等日后征服天下，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无遗憾的时候，那种生活倒也是不错。
“我路过马市的时候，买了两匹马。”
费雪俏生生地指了指门外，“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了吧？有马匹，咱们方便。”
“费心了。”
两人跨上马背，朝着清水湾沙尖咀狂奔而去，想要说服老兵危险来临，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
韩栋似乎知道姜凡要来，在村口派遣了大量青壮年，拿着武器抵挡。
他们清一色粗布麻衣，身上还有大片补丁，一个个蓬头垢面，皮肤黝黑，形体干瘦，看得出来，过得很差。
可那一双双眼神，炯炯有神，似一头头羽翼渐丰的雄鹰。
“滚出去，我们村子不欢迎你。“
清水湾区域，像尖沙咀这样的地方，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尖沙咀之中，像老兵村这样茅草打起来的窝棚村落，甚至多达七八个。
他们多是难民临时组建，以家族或者血缘关系为纽带，暂时算是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老兵村，真正的名字其实叫笼巷村。
当年姜凡遭逢大难，连累龙骧军大洗牌，除却姜凡一部分“死忠粉”被肉体消灭，剩下的精锐则被军政两方的各大势力瓜分，老弱病残则被像垃圾一样赶了出来。
其中，就有韩栋这一批老兵。
当年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公然支持少帅，替他申冤平反，只想靠着抚恤金和军饷了却残生，或者静待时机。
却不想，朝廷将他们安置在这种地方，一晃，就六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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