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
琴雅的目光敏锐地落在洛清霁脸上秀眉微蹙,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更深的不解:
“你怎会来?”
她侧身让开通道:“进来再说。”
竹舍内温暖干燥,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与外界湿冷污浊的环境截然不同。
简单的竹制家具,窗边摆放着几盆罕见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灵植。
琴雅示意江绮露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的竹榻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略显苍白疲惫的脸庞。
无需寒暄,江绮露开门见山,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姨母,我需要您的帮助。”
她直视着琴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洛戢……他在人间的势力,远比我们预想的要深。”
“他化身唐洛,位极人臣,手眼通天。我怀疑……他参与朝局,所图非小,甚至可能……与我兄长有关。”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的焦灼,继续道:
“我回了一趟圣地,想查阅天寰阁中关于压制他的记载。但……”
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自嘲:
“七位长老恰在此时闭关,天寰阁核心区域被他们联手封印,没有手令,我寸步难进。”
琴雅静静地听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仿佛早已料到几分。
当听到“长老闭关”时,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随即化为更深的凝重。
“所以,你想到了我?”
琴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
“是。”
江绮露坦然承认,她迎上琴雅的目光:
“姨母您是女娲后裔,通晓天地造化,更精研万物相生相克之理。”
“这世间若还有人能想出克制洛戢的法子,非姨母莫属。”
琴雅沉默了。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榻边缘光滑的纹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瘴气笼罩的幽暗沼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寂静,只有窗外溪流的潺潺水声清晰可闻。
良久,她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江绮露。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某些角度上,江绮露还是和她很像的。
“办法……倒不是没有。”
琴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的韵律。
“洛戢的力量根基,其源头终究是洛族圣地的根本源质。虽被他以邪法淬炼得霸道阴毒,但其核心运转,仍有迹可循。”
她缓缓摊开莹白如玉的手掌,掌心向上。
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
只见几点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碧绿色光点在她掌心缓缓浮现,如同活物般轻轻蠕动,散发出一种既生机盎然又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此乃‘蚀灵蛊’。”
琴雅的声音冷冽如冰:
“非毒,非咒。它是我以幽宁泽深处,汲取了万年污浊瘴气与至阴地脉精华为引,融合女娲血脉中净化与生息之力,再辅以……”
说着她顿了一下,她指尖微动,那几点碧绿光点便如同有生命般在她掌心游弋。
然后她继续道:
“此蛊无形无质,一旦悄无声息种入体内,便会蛰伏于灵脉最深处,与宿主灵力同源共生。”
“其性极钝极隐,却能在宿主全力运转本源灵力时,侵蚀其灵力运转的核心节点,使其灵力滞涩、运转不畅,威力大打折扣。”
琴雅的眼神锐利:
“是动用强大的力量,反噬便越强。”
“对付洛戢,这是我能想到的,最隐蔽也最有效的手段。只是……”
琴雅话音一顿,锐气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凝重警告:
“此蛊炼制极难,培育更需耗费心血。而且,种蛊之法凶险,需在对方毫无防备、灵力内敛之时,以特殊手法打入心脉附近。”
“稍有不慎,便会惊动对方,前功尽弃,甚至引来反噬。”
江绮露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琴雅掌心那几点诡异的碧绿光芒,如同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明白!此法可行!凶险……在所难免,但值得一试!姨母,请您教我种蛊之法,并将此蛊……予我!”
琴雅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退缩,但只看到了决绝。
她合拢手掌,碧绿光点瞬间隐没。
“好。”
她应道,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更深的探究:
“不过,阿霁,你方才说洛戢在人间……所图非小?”
“依你之见,他苦心孤诣……究竟意欲何为?”
江绮露闻言,秀眉紧锁,这正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团。
她将自己所知的信息快速梳理:
“他化身唐洛,位极人臣,稳坐右相之位,权势熏天,暗中与皇子勾连。”
“兄长前些时月奉旭帝密旨,赴临梓查探西北流寇之事,其间竟寻得些唐洛插手的证据,只是被竑王按下不发……”
“我总觉得……他似乎在刻意引导着什么,目标……似乎指向北夷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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