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徐通判瞪了他一眼,“本官现在怀疑,你们这个展览馆,是借文化之名,行敛财之实,甚至可能涉及...洗钱。”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但唐成和金灿灿都听清了。
洗钱?
他们这点小打小闹,也配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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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气氛凝重。
吴良坐在堂上,徐通判坐在客座,下面跪着一排人:唐成、金灿灿、吴阳、黄道长、吴庭。
柳芸娘站在吴良身后,手里的搓衣板已经换成了更厚的版本——她听说今天要来大官,特地准备的。
“吴县令,”徐通判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可知,按照《大宋律》,民间聚众办展,需经官府批准,缴纳展税,且内容不得有伤风化?”
吴良额头冒汗:“下官...下官确实不知有此规定。”
“不知?”徐通判放下茶杯,“那这些账本,你怎么解释?”
随从呈上一摞账本——正是唐成他们记的那本。
徐通判翻到某一页:“半个月,收入一百二十两。按照律法,你们应缴展税三十两,文化税十二两,场地使用费二十两...共计六十二两。此外,因内容涉及虚构历史、传播淫秽思想,罚款一百两。”
唐成眼前一黑。
一百六十二两?他们总共才挣了一百二,还要倒贴四十二两?
“大人!”唐成哭丧着脸,“我们这些都是小本经营,哪交得起这么多钱啊...”
“交不起?”徐通判冷笑,“那就查封展览馆,所有器物充公,相关人员...按律当杖责二十,监禁三月。”
杖责二十?唐成想想自己那肾虚的小身板,觉得二十杖下去,可以直接准备后事了。
金灿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的!是吴阳!是黄道长!是他们非要搞这些的!”
吴阳:“???”
黄道长:“无量天尊,贫道只是提供展品...”
场面一度混乱。
就在此时,吴庭突然开口:“徐大人,学生有一言。”
徐通判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学生吴庭,吴县令堂弟。”吴庭不卑不亢,“大人方才说我们虚构历史,学生不敢苟同。这些器物的故事,虽无正史记载,却有野史佐证,民间传说为凭。若按大人标准,那《山海经》是否也该禁?《搜神记》是否也该焚?”
徐通判一愣。
吴庭继续道:“至于淫秽之说,更是冤枉。器物本无性,观者有心。若见扫帚思美人,那是观者心存绮念,与器物何干?与办展者何干?”
这番话有理有据,连徐通判都一时语塞。
唐成和金灿灿偷偷给吴庭竖大拇指——没想到这个变态关键时候还挺能说!
但徐通判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反应过来:“巧言令色!就算故事可通融,那这‘孕狮’又作何解释?石狮子如何怀孕?这不是愚弄百姓是什么?”
吴庭微微一笑:“大人,您可听说过‘石狮泣血’的典故?”
徐通判皱眉:“那不过是民间传说...”
“传说亦是文化。”吴庭道,“石狮既能泣血,为何不能怀孕?此非实物之孕,而是文化之孕,寓意之孕。百姓摸狮求子,求的是心中所愿,而非真信石狮能生。这与去庙里拜送子观音,有何区别?”
徐通判被绕晕了。
吴良趁机打圆场:“徐大人,下官这个堂弟虽然...行为有些特别,但此话确有道理。我们这个展览,本意也是丰富百姓文化生活,增加县衙收入...至于税银,下官一定补缴,罚款也认,只是恳请大人从轻发落。”
徐通判沉吟片刻。
其实他这次来,主要目的不是查什么展览馆——这种小打小闹,州府才懒得管。他是接到线报,说清溪县最近资金流动异常,怀疑有人借文化项目洗钱。
但现在看来,这几个奇葩虽然荒唐,但好像真就是单纯的荒唐,不像有那个脑子洗钱。
“罢了,”徐通判挥挥手,“税银补齐,罚款减半,展览馆可以继续开,但必须整改——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册全部销毁,石狮子肚子上的包袱拿掉,‘孕狮’的说法不许再提。”
“谢大人!”众人如蒙大赦。
徐通判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吴庭一眼:“你叫吴庭?”
“是。”
“可有功名?”
“不曾。”
徐通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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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展览馆重新开张。
这次规矩多了:故事手册全部重写,请了县学的老秀才把关,确保“符合史实,积极向上”;石狮子恢复了原样,吴阳虽然伤心,但柳芸娘威胁他要是再敢乱来,就让他去跟扫帚过日子。
收入虽然少了些,但胜在安稳。
这天晚上,唐成和金灿灿在后院喝酒压惊。
“金师弟,你说这徐通判,真的就是来查税的吗?”唐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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