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船?”唐世唐一愣,“要去...外地?”
“当然,”李把头说,“贸易商行,货不走起来,怎么赚钱?过几天有船去杭州,你跟着去。”
唐世唐心里打鼓。
他哪坐过船?听说江上风浪大,还会晕船...
“李把头,我...我有点怕水...”
“怕水?”李把头瞪眼,“怕水来商行做什么?回家织布去!”
唐世唐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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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三人在饭堂碰头。
饭堂在后院,摆了十几张桌子。伙计们都来吃饭,熙熙攘攘的。
三人的饭跟伙计们一样——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菜汤。
“就吃这个?”吴阳看着手里的馒头,欲哭无泪。
“知足吧,”唐成叹气,“好歹有得吃。”
唐世唐更是没胃口——他还在想跟船的事。
“三位吃得还习惯吗?”金灿灿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手里端着碗白米饭,上面还盖着红烧肉。
三人看着那碗红烧肉,咽了口唾沫。
“习惯...习惯...”唐成干笑。
“那就好,”金灿灿坐下,“商行刚开张,条件简陋些。等生意做起来,给大家改善伙食。”
“金师弟,”唐成小心翼翼地问,“咱们商行...主要做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金灿灿边吃边说,“江南的丝绸、茶叶,北方的皮货、药材,海外的香料、宝石...只要赚钱,都做。”
“那...利润怎么样?”
“看行情,”金灿灿说,“好的时候,一船货能赚一千两。不好的时候...也亏过。”
“亏过?”
“做生意哪有只赚不亏的?”金灿灿笑道,“上个月从广州进了一批香料,路上遇风浪,船进水,香料全泡了,亏了八百两。”
八百两!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吴兄入股的三成...”唐成试探着问。
“那是干股,”金灿灿解释,“只分红,不担风险。赚了有份,亏了不用赔。”
“这么好?”吴阳眼睛亮了。
“当然,”金灿灿看了他一眼,“吴兄是县令,咱们商行在清溪县做生意,少不了县衙照应。给点干股,应该的。”
三人心里不是滋味。
吴良什么力都没出,白拿三成干股。他们累死累活,才五百文...
“金师弟,”唐成厚着脸皮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转正?转正了...能不能也...有点干股?”
金灿灿笑了:“唐师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把本事学扎实了,干股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端着碗走了。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觉得...”吴阳小声说,“金灿灿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以前他多老实啊,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算账,”吴阳说,“现在...你看他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人发财了,自然不一样,”唐成叹气,“咱们得巴结着点。”
“怎么巴结?”
唐成眼珠一转:“咱们得...做出点成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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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唐成回到账房,开始认真看账本。他本来脑子就不笨,只是没认真学。现在下决心,还真看出些门道。
他发现,商行的进货价,比市价低两成。出货价,比市价高一成。这一进一出,就是三成的利。
“刘先生,”他问,“咱们的进货价怎么这么低?”
刘先生看了他一眼:“东家有门路。”
“什么门路?”
“不该问的别问。”
唐成碰了一鼻子灰,但心里更痒了。
要是能知道这“门路”...
另一边,吴阳在库房清点时,发现了一些“特别”的货物——几个木箱上贴着“贡品”的封条。
“王掌柜,”他问,“这些是...”
“不该问的别问。”王掌柜也是这句话。
吴阳心里打鼓。
贡品?难道是...走私?
唐世唐那边更离谱。李把头让他整理船上的货物清单,他发现有些货根本没登记——比如几箱没贴标签的瓷器,还有几袋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
“李把头,这些...”
“不该问的别问!”
三人碰头时,交流了各自的发现。
“我觉得...”唐世唐压低声音,“金师弟这生意...不太干净。”
“废话,”唐成说,“正经生意能赚这么多钱?”
“那咱们...”
“咱们装作不知道,”唐成说,“等咱们混熟了,摸清门路,也...”
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三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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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商行接了个大单——州府衙门要采购一批办公用品:纸张、笔墨、桌椅...总价五百两。
金灿灿把这事交给了唐成三人。
“这是商行第一单官家生意,”金灿灿说,“做好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做砸了...三位就回织造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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