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的教室藏在城堡最阴冷的地窖里,石墙上常年渗着水汽,火把的光芒在这里也变得吝啬,只在地面投下晃动的橘色光斑。我踩着吱呀作响的石阶往下走时,灵狐在青玉香囊里不安地动了动——这里的气息太杂了,龙肝的腥气混着曼德拉草的酸腐,还有某种不知名的黏液在玻璃罐里冒泡的声响,像打翻了族里的药渣缸。
教室门是块厚重的黑石,上面刻着盘绕的蛇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外面的晨霜更刺骨。斯内普教授已经站在讲台后,黑袍如墨,垂在身侧的手指苍白得像玉簪,垂在身侧的手指苍白得像玉簪,鼻梁上架着的鹰钩鼻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肉,直抵骨髓。
“安静。”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石板上,瞬间浇灭了教室里的窃窃私语。“我是斯内普教授,”他扫过全班,目光在哈利·波特脸上停留了三秒,那眼神冷得能冻住南瓜汁,“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世界上最复杂也最危险的魔法。我不会容忍愚蠢和懒惰,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让你们送命——或者更糟,被我扣分。”
他开始点名,每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都像被淬了冰。“哈利·波特。”他念到这个名字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冷笑。哈利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指尖在《魔法药剂与药水》的封面上轻轻划过,似乎在写着什么。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罗恩手里的银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猛地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我……我不知道,先生。”
“不知道?”斯内普的语气像在解剖一只死老鼠,“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让我再问你,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说“我不知道,先生。”
“够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挥手,“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翻过,是吧?波特?格兰芬多扣一分。”他转向全班,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副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这些是一年级最基础的知识,记住了。”
点名继续,轮到我时,他的目光在我腕间的红绳铃铛上顿了顿:“苏灵儿。”
“到。”我微微颔首,樱花木魔杖在袖中轻轻震颤,杖尖的彼岸花纹理芯似乎对这地窖的气息格外敏感。
“东方来的?”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希望你的魔药天赋能配得上魔法部的推荐信。”说完便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讲解缩身药水的制作流程时,斯内普的声音像精密的仪器,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月长石粉末要研磨到能飘起来,”他用魔杖敲了敲讲台上的银钵,“水仙根必须用满月时采摘的,浸液要静置10分钟,一分一秒都不能差。最重要的是火候,”他指着墙角的铜炉,“文火慢炖,不能让药液沸腾,否则会变成毒药。”
学生们纷纷埋头记录,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我摊开《魔法药剂与药水》,指尖划过那些插图时,忽然觉得这缩身药水的原理与族里的“缩骨散”有些相似,只是一个用魔法催化,一个靠灵力调和。灵狐在香囊里蹭了蹭我的手腕,像是在提醒我集中精神,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步骤准备材料。
刚将月长石粉末倒进玛瑙研钵,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纳威·隆巴顿正手忙脚乱地往坩埚里倒艾草浸液,他的手抖得厉害,银勺里的水仙根粉末撒了一半,溅在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雪。
“笨蛋!”斯内普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我说过要静置七小时!你这是提前了三个小时!”
纳威吓得手一抖,整瓶浸液都泼进了坩埚。绿色的液体瞬间开始冒泡,冒出的黑烟带着刺鼻的气味,像打翻了的臭鸡蛋。“砰”的一声,坩埚里炸开一团绿色的黏液,溅得纳威满脸都是,他尖叫着后退,却被自己的长袍绊倒,摔在地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斯内普快步走过去,黑袍扫过纳威的课桌,将上面的药瓶扫得满地都是,“愚蠢,无能,浪费材料!格兰芬多扣五分!”他从袍子里掏出一小瓶紫色药膏,扔在纳威面前,“把这个涂在烫伤处——如果它还能起效的话。”
纳威抽泣着捡起药膏,颤抖着往脸上抹,刚碰到皮肤就发出一声惨叫——那药膏显然比烫伤更疼。我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这出闹剧,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熟悉——族里的药童要是犯了这样的错,父亲的藤条只会比斯内普的刻薄更疼。但我没心思多管,指尖的樱花木魔杖正引导着月长石粉末缓缓飘进坩埚,银灰色的粉末在药液上旋转,像极了哥哥为了我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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