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树叶上,阳光斜斜切过草坪,把哈利和罗恩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人并肩走着,罗恩揉着乱糟糟的红头发打哈欠,哈利的眼镜滑到鼻尖,却在说笑着什么,袖口沾着的草屑还没拍掉——分明是熬过夜的模样,眼里却亮得很。
马尔福站在石阶上,银绿色袍角被风掀动,攥着魔杖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们怎么会……”他的声音劈了个尖,像是被晨露呛到。
我刚走过石拱门,腕间红绳铃铛轻响。“看来,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这次没猜中。”我侧头看他,唇角弯着礼貌的弧度,眼底藏着点浅淡的笑意。
他身侧的西奥多·诺特忽然轻嗤一声。少年总爱穿深色斗篷,此刻正垂着眼皮摩挲袖扣,抬眼时,灰绿色的眸子扫过我,又掠向远处的哈利,眉梢微挑——那眼神像看透了窗纸的风,分明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淡淡转开视线,没说一个字。
西奥多·诺特的目光像片薄冰,落在我后颈时,连灵狐都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方才完美的微笑在唇角僵了半秒,我望着他和马尔福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马尔福的银绿袍角还在愤愤地扫着石墙,西奥多却走得从容,灰绿色的眸子仿佛还留在原地,带着种洞穿表象的冷意。
这感觉让我不太舒服。就像族里那些浸淫术法多年的长老,总能从你最无害的笑容里,嗅到隐藏的锋芒。我拢了拢袖口,红绳铃铛轻轻晃动,将那点不悦晃散在晨露里——霍格沃茨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弄清楚,这个总爱垂着眼皮的斯莱特林少年,到底看穿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周,霍格沃茨的日常像杯温吞的南瓜汁,浸着细碎的烟火气。草药课上,魔药课上,斯内普盯着哈利的坩埚,像盯着块生了锈的铁,“波特,你的缩身药水比巨怪的鼻涕还难闻”,这话引来斯莱特林的一阵低笑,我却在低头搅拌药液时,听见灵狐在香囊里发出细碎的嗤声——它总觉得斯内普的黑袍上,沾着和族里药老相似的苦艾味。
变形课上最是热闹。麦格教授让我们练习把甲虫变成纽扣,罗恩的甲虫总在最后一刻变回原形,还恶狠狠地咬了他手指一口;赫敏的纽扣已经能泛出珍珠光泽,她却还在纠结“甲虫的触角要不要变成扣眼”;我指尖的樱花木魔杖划过,甲虫在绯色光弧里蜷成枚银质纽扣,背面还留着淡淡的翅纹——麦格教授用羽毛笔在名册上给斯莱特林又添了一分,眼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周五的早餐大厅,猫头鹰群像片乌云般掠过穹顶,翅膀的扑棱声混着学生们的欢呼。褐红色的谷仓猫头鹰落在我面前,脚上系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火漆印是艾尔德先生常用的鸢尾花图案。我刚解下信,灵狐就从青玉香囊里探出头,用鼻尖蹭着信封边缘——它认得这气味,是哥哥留在庄园书房的雪松香气。
“灵儿吾妹,”哥哥的字迹还是那样,笔锋锐利却带着暖意,“霍格沃茨的城堡比信里写的更古老吗?艾尔德先生说你选了斯莱特林,甚好,那里的藏书阁藏着不少东西方魔法交汇的残卷,闲时可多去看看。”
信里没提家族的事,只问我“草药课的曼德拉草是不是比族里的参精更吵”,问我“对角巷的黄油啤酒有没有家里的桂花酿清冽”,末了才叮嘱:“别总记着玩,也该给我写封信了。知道你嫌邮路慢,用东方法术回信便是——你小时候学的‘纸鹤传书’,灵力催动着,三日内总能到我手里。”
最后那句让我指尖微暖。哥哥总记得这些细枝末节,就像当年。将信纸折回信封时,灵狐用爪子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在催我回信。
正打算吃完饭就回休息室写回信,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格兰芬多长桌那边有了动静。哈利和罗恩像两只偷奶酪的耗子,猫着腰溜下长凳,黑袍的下摆几乎拖到地上,手里还攥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看方向是往城堡西翼的走廊去。
好奇心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下掌心。我放下银勺,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灵狐在香囊里发出轻颤,大概也觉得这两人又要惹麻烦——他们总爱往禁林边缘、三楼走廊那些“禁止进入”的地方钻,活像族里总爱偷闯禁地的小狐狸。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盔甲的关节偶尔发出咔嗒声。哈利和罗恩躲在槲寄生藤后面,鬼鬼祟祟地拆着包裹,缎带被扯得乱七八糟。还没等看清里面是什么,三道黑影就堵在了走廊尽头——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像三只拦路的黑猫,挡住了去路。
“波特,藏什么好东西呢?”马尔福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那个包裹。没等哈利把包裹藏到身后,他就伸手抢了过去,克拉布和高尔立刻按住想反抗的罗恩。
“哦——”马尔福扯开包裹的瞬间,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是把扫帚!”他举着那把锃亮的飞天扫帚,银灰色的眼睛里烧着嫉妒的火,“一年级学生可不准用这个,波特,你这是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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