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我果然在熙熙攘攘准备前往球场的人群中找到了西奥多。他依旧是那副对周遭喧嚣漠不关心的样子。
“走吧,”我拉住他的袖子,语气不容拒绝,“去看比赛。”
西奥多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似乎没想到我会对格兰芬多的比赛感兴趣。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随我一同汇入涌向球场的人流。
冷雨中的魁地奇球场显得格外空旷而泥泞。看台上,学生们挤在有限的遮蔽下,五颜六色的雨伞和防水咒的光晕点缀着灰蒙蒙的看台。我和西奥多找了个相对僻静但视野尚可的位置坐下,冰冷的雨水顺着看台顶棚的缝隙偶尔滴落,带来阵阵寒意。
我裹紧了袍子,目光却敏锐地扫向球场边缘,尤其是禁林的方向。在一片朦胧的雨雾和晃动的人群中,我似乎真的在远处一棵古树的阴影下,瞥见了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黑色身影,一动不动地潜伏着。
果然来了。我心里暗笑,看来这份力量,确实能战胜阿兹卡班留下的谨慎。
比赛很快开始,格兰芬多队鲜红的队服在灰暗的天空下格外醒目。哈利骑着他的光轮2000,在雨中灵活地穿梭,尽管扫帚在湿滑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滞涩,但他寻找金色飞贼的专注姿态依旧引人注目。
我的目光时不时地在空中挣扎的哈利和远处那个模糊的黑影之间来回移动。我能想象,此刻那只大黑狗的心,恐怕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揪得紧。这种躲在暗处、提心吊胆却又无比渴望的注视,本身就充满了某种悲剧性的戏剧感。
西奥多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他对比赛本身似乎兴趣缺缺,偶尔会评论一两句战术,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地看着,或者……是在观察我饶有兴致的侧脸?
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看台上嘈杂的欢呼声和雨滴敲打顶棚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我眯起眼睛,努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些骑着扫帚的身影在雨幕中只是些快速移动的色块。
虽然说雨是很大,完全就看不清楚他们在天上飞什么东西, 我裹紧了微微潮湿的袍子,心里嘀咕着,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津津有味地看着。 这种模糊不清反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趣味,就像在看一场抽象的动作戏剧。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阴沉的天幕,紧随其后的闷雷在云层中翻滚。我不由得勾起嘴角,哎,想象着这么大的雨,再配上雷,我不小心打在某人的身上,恐怕会直接落下来吧? 这个阴暗的念头让我感到一丝愉悦,那还真是有趣。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攫住了我。灵狐在袍子内侧猛地一颤,光屑传递来尖锐的警示。我抬起头,目光穿透密集的雨线,我好像在天上看见了乌黑黑的东西… 不止一个,是许多…它们像是腐烂的破布,又像是凝聚的阴影,无声无息地从禁林方向飘来,所过之处,连雨水仿佛都变得更加冰冷刺骨。
我感受到了一种冰冷的感觉,是摄魂怪。 那种熟悉的、试图抽离快乐与希望的空洞感再次袭来。但与特快列车上那次不同,现在摄魂怪的影响,几乎可以没有, 或许是距离稍远,或许是我体内彼岸花的力量对这类存在已经有了些许抗性。它们的目标显然不是我。
看台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惊恐的尖叫和抽泣。温暖和快乐正被迅速吸走。
我的视线猛地转向空中那个最醒目的红色身影——哈利·波特。他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住,动作变得僵硬、混乱,然后在无数道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在迅速下落。
周围瞬间乱成一团。有人尖叫,有人试图冲下去。我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袖口内,灵狐的光屑急促地闪烁着。
该不该出手呢?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只一瞬,答案便已清晰。那就出手吧, 我对自己说,眼中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毕竟这样,很多人就欠我一份人情了。 尤其是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以及他那些看重情谊的朋友们。这份投资,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回报。
心意已决,我不再犹豫。意念微动,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力量自灵魂深处苏醒,流转至掌心。一抹纯净无暇的白色光芒自我指缝间渗出,驱散了周遭因摄魂怪而弥漫的阴冷与绝望感。
我亲爱的彼岸花啊, 我在心中无声低语,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祈愿与不容置疑的命令,请你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保护这个从高空坠落的男孩吧。
摊开手掌,一朵栩栩如生、完全由柔和白光构筑成的彼岸花静静悬浮在我掌心之上。它纯净、圣洁,与这灰暗、绝望的雨天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的奇迹。
我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举动,只是将托着白色彼岸花的手伸出看台的遮挡,慢慢展开,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我的手背。然后,我微微向前倾,向手心那朵光之花轻轻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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