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羽毛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依旧沉静,却仿佛在衡量我这个承诺的重量和真实性。
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了,声音平稳如常:“一个要求?”
“是的。”我肯定道,内心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他灰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经过了快速的思考。然后,他说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答案:
“那么,我的要求是,”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下次你再觉得……需要用到欢欣剂的时候,先来找我。”
我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要求。不是索取,而是……一种介入?一种看似温和,实则带着约束意味的“监管”?
他看着我的惊讶,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或者,在你觉得快要被什么东西压垮,需要借助外力之前。”
这个要求,比索要任何实物或信息都更让我感到……无所适从。它直接指向了我试图隐藏的脆弱和失控。他看穿了我的挣扎,并且以一种我无法拒绝的方式,试图在其中建立一个“安全阀”。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拒绝?那等于承认我还会失控,并且不愿接受这份带着善意的“束缚”。接受?这意味着允许他更进一步地介入我的私人领域,我的弱点。
最终,在那双沉静的灰色眼眸的注视下,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艰涩:“……好。我答应你。”
这个道歉,以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结束了。我没有付出任何实质的东西,却仿佛欠下了一份更重、更难以衡量的“债”。西奥多·诺特,他果然……从不按常理出牌。而我和他之间那条无形的线,似乎也因此被拉得更近,也更复杂了。
我还在为西奥多那个出乎意料的要求而心绪不宁,试图消化这份带着束缚意味的“善意”,他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触及我内心防线的要求只是随口一提。
他重新拿起羽毛笔,目光落回羊皮纸上,用那种一如既往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平稳语调,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补充道:
“另外,斯内普教授让我转告你,”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在你……‘清醒’之后,去找他。”
这句话像一块冰,瞬间将我从刚才那种微妙的、带着点无措的情绪中拽了出来,砸回冰冷的现实。欢欣剂事件的后遗症,远未结束。斯内普教授……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几乎能想象出斯内普教授让西奥多转达这话时的表情——那张蜡黄的脸上必然挂着冰冷的讥讽,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等着我自投罗网的、不耐的怒火。
“我知道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刚才向西奥多道歉时鼓起的那点勇气,在即将面对斯内普教授的预期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西奥多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抬头看我。他似乎完成了传话的任务,便重新沉浸到他的书本世界里去了。但这种沉默,此刻却像是一种无言的提醒:该面对的,终究躲不掉。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胃里因为紧张又开始隐隐作痛,昨日的眩晕感似乎也有卷土重来的趋势。灵狐感知到我的情绪,光屑变得有些黯淡,轻轻蹭了蹭我的脖颈。
去面对斯内普教授,无疑是一场硬仗。关禁闭、扣分恐怕都是最轻的。他很可能还会用他那淬毒般的言语,将我的愚蠢和失控剖析得淋漓尽致。
但逃避不是选项。
我深吸一口气,对西奥多低声说了句“谢谢你的转告”,然后转身,朝着图书馆外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方向明确——地窖,魔药办公室。
每靠近一步,心里的压力就增大一分。那条通往斯内普办公室的、昏暗阴冷的走廊,此刻仿佛成了一条通往审判席的路径。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具体会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绝不会愉快。
这次莽撞的魔药实验,代价正在逐步显现。而向西奥多道歉,仅仅只是第一步。现在,我必须去面对那位最严苛的“法官”,为自己的失控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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