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风雪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
能见度几乎降到了零,整个世界只剩下狂暴的风雪和刺骨的寒冷。
更糟糕的是,他们似乎迷失了方向。
指南针在剧烈的风雪中疯狂打转,根本派不上用场。周围的地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连长,怎么办?这鬼天气,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个负责探路的战士顶着风跑回来,声音里带着绝望。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陈志祥眉头紧锁,借着微弱的雪光反复查看地图,又抬头看了看混沌一片的天空,脸色凝重。
他臂膀上的伤口因为严寒和不断的行进,又开始隐隐作痛。
原地休息,节省体力!等风雪小点再说! 他沉声下令,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但大家都明白,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停留,无异于等死。体温会一点点流失,直到……
绝望的气氛开始在队伍中蔓延。
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甚至开始低声啜泣:俺……俺还想回家娶媳妇呢……
盛屿安紧紧挨着陈志祥坐着,能感受到他身体因为强忍伤痛和严寒而微微颤抖。
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不能停在这里!
她闭上眼,努力集中精神,尝试去感应胸口古玉和那片神秘空间的联系。
自从空间出现竹屋后,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与它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有时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一些……“气”。
此刻,她拼命催动着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应,试图在茫茫风雪中,捕捉到一丝生机。
精神力在飞速消耗,她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比陈志祥还要苍白。
屿安?你怎么了? 陈志祥察觉到她的异常,担忧地低声问。
盛屿安没有回答,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虚无的感应中。
突然!
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种奇异的直觉。在混沌的感知中,某个方向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代表着“生机”与“稳固”的气息!与周围狂暴混乱的“气”截然不同!
她猛地睁开眼,抓住陈志祥的胳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能停!跟我走!
陈志祥一愣:你知道方向?
我不知道! 盛屿安摇头,眼神却亮得惊人,但我感觉那边有避风的地方!很大的避风处!再往前走,就是等死!信我一次!
她的语气太过坚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战士们也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怀疑。
盛同志,这……这感觉能准吗?
是啊,连长都看不出方向,你咋感觉出来的?
陈志祥凝视着盛屿安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笃定和急切,没有一丝慌乱。
他想起了她之前的种种不凡,想起了她那神奇的药粉和仿佛未卜先知的警惕。
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她。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猛地站起身:
都起来!跟上盛屿安同志!
连长! 有战士还想劝阻。
执行命令! 陈志祥的声音斩钉截铁。
盛屿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走到队伍最前面。
她凭借着那股微弱的感应,一步一步,艰难地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开辟道路。
狂风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她咬着牙,眼神死死盯着感应的方向,没有丝毫动摇。
陈志祥紧紧跟在她身侧,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部分风雪,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后面的战士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每多走一步,体力都在飞速消耗。
希望,在一点点被风雪磨蚀。
盛同志,到底还有多远啊? 一个战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快了!就快了!坚持住! 盛屿安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嘶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那股感应时断时续,精神力快要透支了。
但她不能停,更不能倒下!
陈志祥察觉到她身体的摇晃,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牢牢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将一股力量传递过去。
我信你。 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她冻得麻木的耳廓。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让盛屿安几乎枯竭的力量又涌出了一点。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又不知在风雪中挣扎前行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绝望放弃的时候——
看!前面!前面好像有东西! 负责断后的战士突然激动地大喊起来!
众人精神一振,拼命抬头望去。
只见在前方风雪稍微稀疏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黑黢黢的阴影!
那是一座……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废弃的砖石结构厂房!看样子像是以前林业局的某个临时工作站,比之前那个小木屋坚固不知道多少倍!
真有!真有避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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