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亲率主力骑兵,裹挟着滔天怒火,如同旋风般直扑风啸部落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便传回了狼首山谷。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守军,在确认王庭大营确实变得空虚,只留下约莫四千步卒和少量骑兵监视山谷后,压抑了数日的情绪终于爆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绝处逢生的喜悦,冲刷着连日鏖战的疲惫与伤痛。
“头领神机妙算!”
“张狂将军威武!”
墙头上下,劫后余生的士兵们相拥而庆,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核心层的几人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议事岩洞内,李铮、乌木、陈老兵,以及刚刚被紧急找回来、脸色依旧苍白的石虎(他带着剩余部下摆脱追兵,绕路返回),围在粗糙的地图前。
“头领,巴特尔带走至少一万精锐,留守兵力不足四千,且多为步卒,士气必然低落!这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机会!”石虎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如昔,手指点在地图上王庭留守大营的位置,“末将愿领一军,出谷击之,必可大破敌军!”
陈老兵却持重地摇头:“不可大意。我军同样疲惫,伤员众多,能战之兵已不足两千。留守敌军虽少,但依托营垒,又有攻城器械残余,强攻恐难奏效,若巴特尔闻讯回师,我军危矣。”
乌木也补充道:“而且,兀术大祭司始终未见踪影,我担心他另有阴谋。地脉深处的阴寒感虽减弱,却并未完全消失。”
李铮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圣杖上摩挲。他理解石虎求战的心,也明白陈老兵和乌木的担忧。巴特尔分兵,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如何利用这个机会,需要慎之又慎。
“强攻不可取。”李铮终于开口,否定了石虎的提议,“我们的目标是解围,是消耗敌人,不是与他们同归于尽。”
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但机会摆在眼前,绝不能放过。巴特尔不是去踏平风啸,他是去兴师问罪。赫连勃勃也不是软柿子,风啸部落实力犹存,两者之间,必有一番纠缠。这,就是我们的时间窗口。”
“石虎,”李铮看向他,“你伤势未愈,不宜领军冲杀。但你熟悉草原,熟悉王庭战法。我予你五百尚有战力的轻骑,由你统领,不必与留守敌军正面交战。”
石虎眼神一凝:“头领的意思是?”
“游弋在外,袭扰!”李铮手指在地图上王庭大营与风啸部落之间的区域画了个圈,“巴特尔大军远征,粮草补给是关键。你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的运粮队,找到他们分散的小股部队,像狼一样,不断撕咬!让他们无法安心攻打风啸,也无法顺利回援!我要让巴特尔首尾难顾,疲于奔命!”
石虎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了李铮的意图:“围魏救赵,疲敌之策!末将明白!”
“陈老,”李铮转向陈老兵,“山谷防务,交由你统筹。抓紧时间救治伤员,修复工事,清点剩余物资。同时,派出使者,联系那些之前被迫依附王庭、此刻必然人心浮动的小部落,告诉他们,弃暗投明,我李铮既往不咎,若再助纣为虐,待我腾出手来,定不轻饶!”
攻心为上,分化瓦解。陈老兵郑重点头:“老朽明白!”
“乌木,”李铮最后看向祭司,“地脉的监控不能放松。我怀疑兀术老贼此刻正躲在圣山,加紧进行那邪恶仪式。你带人,尝试反向追踪他通过地脉渗透的力量源头,若能干扰甚至定位,便是大功一件!”
“是!”乌木肃然领命。
安排妥当,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石虎不顾伤势,立刻点齐五百轻骑。这些骑兵多是黑山营的老底子,虽然疲惫,但眼神凶狠,战意未消。
“兄弟们!”石虎翻身上马,声音沙哑却带着金石之音,“巴特尔那龟孙被头领耍了,跑去风啸部落撒野!现在,轮到咱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头领有令,咱们不打硬仗,专挑软柿子捏!见了运粮队,抢!见了落单的,杀!让王庭的狗崽子们知道,这北疆,不是他们能横着走的!”
“吼!”五百骑兵齐声怒吼,压抑数日的憋屈化作汹涌的战意。
谷门缓缓开启,石虎一马当先,带着这支锋利的轻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山谷,迅速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
与此同时,风啸部落的主营,已是一片风声鹤唳。
赫连勃勃脸色铁青地看着远方天际扬起的滚滚烟尘,那是巴特尔大军逼近的信号。他手中捏着几支从偏营现场找到的、带着风啸标记的箭矢,气得浑身发抖。
“蠢货!蠢货!”他一把将箭矢摔在地上,对着帐内众人怒吼,“这是栽赃!赤裸裸的栽赃!李铮!你好毒的手段!”
长老苏德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首领,现在说这些已无用。巴特尔盛怒而来,绝不会听我们解释。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之局。”
赫连峰年轻气盛,按着腰刀道:“父亲!巴特尔不分青红皂白,欺人太甚!我们风啸部落也不是好惹的!他要战,那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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