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下,晨光微熹。
我颤抖着,撕开湿漉漉的档案袋封口。
里面是一叠泛黄发脆的纸张。
最上面是一份《学生意外死亡情况说明》,措辞官方,定性为“因学业压力过大,自缢身亡”。
但下面的附件,却触目惊心!
一份字迹潦草、被涂抹修改多次的原始现场勘查记录复印件,上面用红笔圈出疑点:“颈部有两道不同方向勒痕”、“现场无垫脚物与身高不符”、“死者指甲缝内有不属于本人的织物纤维”。
一份被撕碎又粘合的学生日记残页,是林晚的笔迹,记录着陈主任以“保送名额”为诱饵,深夜约她在琴房“单独辅导”,言语越来越露骨,充满恐惧和挣扎。
最关键的,是一份纸张不同的、打印的匿名举报信复印件,直指陈主任骚扰不成,失手杀人,并伙同校医伪造现场!举报人署名处被撕掉。
还有几张模糊的黑白现场照片——林晚瘫倒在地,脖颈淤青,眼神惊恐,根本不是自缢的姿势!她手边,似乎有一张被揉皱的纸团……
所有的疑点,都被一份后来的、签字盖章的“最终鉴定报告”强行推翻、掩盖了。
真相如此赤裸、如此丑陋!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烧!
有了这些,足以立案!
但……我能相信谁?警察里会不会有他们的人?
我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能主持公道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证据收好,藏进贴身口袋。
走出桥洞,晨光刺眼。
我看到远处路口,有一个蓝色的公用电话亭。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
桥洞下,潮湿阴冷,弥漫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腥气。黎明的微光从拱形桥洞的两端艰难地透进来,在布满污渍和水渍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蜷缩在最深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身体因为寒冷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手中那个湿漉漉、边缘已经有些软烂的牛皮纸档案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却又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颤抖的手指,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撕开了档案袋那被水浸湿后更加脆弱的封口。
一股陈年纸张特有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油墨味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倒了出来。
是一叠厚薄不一、已经严重泛黄、边缘卷曲发脆的纸张。最上面,是一份格式工整、打着红色抬头的打印文件——《关于我校学生林晚意外死亡事件的情况说明及处理报告》。措辞冰冷、官方,通篇将事件定性为“因学业压力过大,心理承受能力差,在旧琴房内自缢身亡”,并附有学校“高度重视”、“深表痛心”、“加强心理疏导”等套话。
我的心脏沉了下去。难道……
我不甘心地翻过这份冠冕堂皇的“定论”,看向下面的附件材料。只看了一眼,我的血液就几乎瞬间凝固!
下面,是几份看起来完全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资料!
一份是字迹潦草、明显是现场匆忙记录的原始勘查笔录的复印件!纸张更旧,上面布满了各种修改和涂抹的痕迹。而最触目惊心的是,有人在上面用醒目的红色圆珠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疑点:
? “死者脖颈处发现两道深浅不一、方向交错之勒痕,初步判断非自缢所致单一索沟。”(红笔批注:此点存疑,需进一步鉴定。)
? “现场未发现任何可供垫脚之物,死者身高与悬点高度不符,自缢可能性存疑。”(红笔划掉,旁写:忽略,按意外处理。)
? “法医初步检验,死者指甲缝内提取到少量蓝色棉质纤维,与死者所着衣物不符,来源待查。”(红笔批注:无关紧要,可忽略。)
我的呼吸骤然急促!这些疑点,和林晚学姐魂魄所说、和老校工私密记录里的内容,完全吻合!
紧接着,是几张被撕得粉碎、又被人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合起来的日记残页。字迹娟秀,是林晚的笔迹!上面断断续续地记录着,当时的教务处陈主任(现在的陈副校长)如何以“关心学业”、“保送名额”为诱饵,多次在晚自习后约她“单独谈话”,言语从最初的“关心”逐渐变得暧昧、露骨,甚至带有威胁。日记里充满了恐惧、迷茫、挣扎和绝望:“他今晚又约我去琴房……我好怕……他说如果我不去,保送名额就给别人……我该怎么办……”
我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下面,是一份纸张相对较新、明显是后来放入的打印件——一封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信中以知情人的口吻,详细描述了陈主任如何骚扰林晚未果,在一次深夜琴房的“辅导”中企图用强,林晚激烈反抗,在挣扎中被陈主任失手扼颈致死!事后,陈主任惊慌失措,伙同当晚值班的、与他关系密切的校医,伪造了自缢现场,并利用职权压下了所有疑点!信的末尾,举报人署名的地方,被人粗暴地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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