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灵阵?!古玉?!狐狸玉佩?!难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手中的画像和玉佩,又看向白玉兰的怨灵!难道沈文远当年求助邪术,不是为了害玉兰,而是想……化解所谓的“桃花煞”,保住家族?而代价就是……将玉兰的魂魄禁锢?!
我颤抖着翻向后面几页,纸张更加脆弱,很多字迹被水渍(是泪水吗?)晕开,模糊不清。
“……阵成之夜,玉兰她……穿着嫁衣……自缢于庭中枯树……吾赶到时,已……魂已离体……怨气冲天……道人言,需速将魂魄引入早已备好的‘画影’之中,以吾之血为契,方可暂困……否则,怨灵成形,沈家寸草不生……”
“……以血为墨,绘其形于画……心如刀绞……吾负卿至此,百死莫赎……唯以此残躯,结此血契,伴卿画影,赎罪百年……望有朝一日,怨气稍解,或有后人……能解此劫……”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页似乎被人生生撕去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
真相……竟然是这样?!
沈文远并非单纯的负心汉!他是在家族存亡和道士蛊惑的双重压力下,做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甚至邪恶的决定!他用邪术,以自身血脉和阳寿为代价,将因他而死的白玉兰的魂魄封印在了画中!美其名曰“化解煞气”、“陪伴赎罪”,实则是最残酷的禁锢!
这根本不是保护,是自私!是为了沈家,也是为了他自己那点可怜的“赎罪”心理,而施加给白玉兰的、长达百年的酷刑!
“原来……如此……”
一个冰冷、空洞、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悲伤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猛地抬头,发现白玉兰的怨灵,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我面前,离那层白光护罩只有咫尺之遥。她正“看”着我手中摊开的日记残页。虽然她可能不识字,但那上面蕴含的、沈文远留下的强烈悔恨和绝望的情绪,以及我阅读时剧烈波动的精神,似乎让她感知到了部分真相。
她周身的红光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死寂的……灰暗。那是一种希望彻底破灭后,连怨恨都显得苍白的虚无。
“化解……煞气……赎罪……百年……” 她低声重复着日记里的词句,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相互摩擦,“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赎罪……好一个……相伴……”
她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更难听,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疯狂咆哮,只有一种心死大于默然的绝望。
“他锁了我百年……让我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为了……保住他沈家的富贵?”
她缓缓地抬起那只苍白的手,不再是攻击的姿态,而是轻轻地、仿佛想触摸那日记的残页,但指尖在接触到白光时,再次激起细微的涟漪,无法真正触碰。
“我恨了他百年……怨了他百年……到头来……连这恨……都像个笑话……”
两行浓稠的、黑色的液体,终于从她那空洞的眼窝中滑落,滴落在阁楼的地板上,发出“嗤”的轻响,腐蚀出两个小坑。
我看着眼前这个从滔天怨灵瞬间变得如同迷路孩童般无助的“存在”,心中五味杂陈。是同情?是恐惧?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沈文远用最错误的方式,“保护”了家族,却也制造了一个百年都无法化解的悲剧。而白玉兰,则是这场悲剧最无辜、最痛苦的承受者。
“现在……你知道了……” 白玉兰的怨灵缓缓转向我,灰暗的身影仿佛随时会消散,“他的‘心’……你找到了……然后呢?”
她看着我,那双不再猩红、只剩下无尽虚无和悲伤的眼窝,仿佛在问: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仇恨的链条已经铸成,百年的时光无法倒流。我这个沈家后人,又能做什么?
“破局之法,在于其心……” 我喃喃自语,目光再次投向那行被涂抹的朱砂小字。
沈文远的“心”,是悔恨,是自私的赎罪。那“破局”的关键……难道在于……白玉兰的“心”?
在于她能否……放下这百年的执念?
可是,被欺骗、被禁锢、痛苦了百年,让她如何放下?
而就在这时,我手中那本日记残篇的最后,那被撕毁的页面断口处,因为刚才的激动和翻动,飘落下来一小片极其脆弱的、粘在断口上的碎纸屑。
纸屑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隐约有几个模糊的墨点,和半个……看起来像是某种特殊符号的残迹。
那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猛地想起爷爷遗像后面,似乎也刻着一个类似的、用来镇宅的模糊符文!
难道……日记被撕毁的部分,记录的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法”?!而爷爷,知道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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