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回来,林晚娘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怀里揣着锦绣阁的肚兜和丝线,心里却惦记着要谢张婶——若不是张婶传信,她哪能这么顺利接到绣活。
回到青牛村,她先把肚兜和丝线小心收进柜子,转身就去了灶房。昨天挖的苦苋菜还泡在水里,她捞出来切碎,又舀了两碗糙米面,加温水揉成团。想起奶奶说姜能驱寒,她从布兜里捏了点之前买的姜粉撒进去,又想起月娘爱吃甜,便添了一小撮红糖——这红糖还是上次去县里换蒲公英时,张婶硬拉着她买的,平时都舍不得用。
“姐,你做啥呢?好香啊!”月娘凑到灶房门口,鼻子凑得老高。
“做苦苋菜团子,给张婶送几个去,谢谢她帮咱们找绣活。”林晚娘笑着揉了揉面团,把团子捏得圆圆的,放进蒸锅。等水汽冒出来,屋里很快飘满了米香混着红糖姜的甜意,勾得月娘直咽口水。
团子蒸好,林晚娘捡了四个最热乎的,用干净的布包好,带着月娘往张婶家走。张婶家就在隔壁,听见敲门声,开门见是她们,赶紧往屋里让:“快进来,外面风大。”
“婶子,这是我刚蒸的苦苋菜团子,加了点红糖姜粉,您尝尝。”林晚娘把布包递过去,“谢谢您给我传信,锦绣阁的活我接上了,十件肚兜,能赚二十文呢!”
张婶打开布包,热气裹着香味扑出来,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眼睛立马亮了:“哎哟,这团子好吃!甜丝丝的还带点姜味,不苦也不糙,比镇上集市卖的菜团子强多了!”
她又掰了一半递给身边的孙子:“你尝尝,比你娘做的还香。”张婶的孙子咬着团子,含糊地说:“好吃!还要!”
看着祖孙俩吃得香,林晚娘心里也暖。张婶却忽然拍了下手:“晚娘,你这手艺,咋不拿去卖呢?镇上赶集的时候,好多人爱买现成的吃食,你这团子用料实在,味道又好,两文钱一个,肯定有人抢着要!”
林晚娘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只想着绣活和蒲公英,倒没往这上面想。她下意识算了笔账:苦苋菜是野坡挖的,不要钱;糙米面一文钱能买一大碗,够做五六个团子;红糖姜粉省着用,一个团子成本连一文都不到。要是卖两文一个,一个就能赚一文,一天卖二十个,就是二十文——比绣活还来得快!
“婶子,这……能行吗?”林晚娘有点犹豫,她从没卖过吃食,怕没人买。
“咋不行?”张婶笃定地说,“你看镇上卖菜团子的,都是白水煮的,没滋没味。你这加了红糖姜粉,又甜又暖,天冷了人就爱这口。下次赶集,你做二十个试试,婶子帮你吆喝!”
张婶的话像颗定心丸,林晚娘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绣活是五天交一次,每次赚二十文;蒲公英晒干了能换钱;要是再加上卖团子,三份收入加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修屋顶的钱了!
从张婶家回来,林晚娘立马把这事跟奶奶和林阳说了。林阳一听就来了劲:“姐,我现在没事可以和你一起去镇上摆摊,不耽误挖蒲公英!”
月娘也举着小手:“我帮你揉团子!我揉的团子圆滚滚的,肯定好看!”
奶奶坐在炕上,点了点头:“这主意好,就是要注意卫生,团子要做干净,布要洗清爽,别让人挑出毛病。”
林晚娘看着一家人都支持,心里更有底了。她把接下来的日子盘算得明明白白:白天在家绣肚兜、做团子,傍晚让林阳去野坡挖蒲公英;等绣活交了,就趁着镇上赶集,试卖一次团子;要是卖得好,就固定下来,赶集时卖团子,平时做绣活、晒蒲公英,多线并行。
她摸了摸蒸锅里剩下的团子,掰了一块给月娘,自己也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姜味裹着米香,暖得人心窝都热了。她忽然觉得,日子就像这团子,哪怕用料普通,只要用心琢磨,也能吃出甜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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